孝武帝司马曜霸气凌然的高坐在椅子上,明明面带微笑,却叫人不寒而栗,众将士心里踹踹不安,不免不敢直视皇上圣严,当然,也包括丞相谢安。
司马曜挨个看过,最后视线停留在谢安身上,眼睛寒光渐渐聚集。
谢安只觉眼前寒气逼人,心里一惊,往前看去。
司马曜收回眼神,嘴角一扯:“此次战役,我军大获全胜,众爱卿功不可没,回宫后,朕定当嘉赏。尤其朕被秦所俘,危难关头,众爱卿骁勇大智,让朕安命身退,其忠心可鉴,朕深感欣慰。”
“皇上天威,臣等自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司马曜拍掌击赞:“不愧为我天朝子民,但是——”
司马曜睥睨四下,声色俱厉:“昨夜听闻外头喧闹,不知是何原因啊!”
众将士心里突然一哆嗦,要说皇上如今性情大变,不同三年以前,那股帝王之威,总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臣服于脚下,自感卑微如蝼蚁般渺小。
如今,皇上面色不喜,怕是动怒于昨夜的冲撞,众将士不免后悔昨夜的莽撞行为。
谢安作为群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底气自是比一般人足,何况又有其不可告人的特殊身份,此等时候,自当首当其冲,为明政,强颜纳谏。
他抖抖军袍,单膝而跪:“禀皇上,臣等昨夜胜战而归,因挂念皇上龙体,才急于求见。”
司马曜微微一笑,笑意止于唇上:“众爱卿真是忠心,真真让朕感动莫名啊!”
“皇上万岁。”
司马曜又是一笑:“如众爱卿所见,朕龙体无恙,爱卿可以放心了。然则尔等离京过久,不宜蹉跎,谢卿,速速整顿军马,我们即刻回京。”
“是。”众将士喝应,面面相觑,却怎么也不走。
司马曜烦躁的瞅了一眼这些老东西,小东西,心里冷笑,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说罢!是不是为了那反贼的事情。”
众将士一惊,纷纷跪下:“望皇上严惩反贼裴冉。”
司马曜拿起茶杯,轻嗜一口,气定神闲:“你们想怎么严惩他啊!”
桓伊禀道:“此人冒名参军,居心叵测,而后身为少将,举兵谋反,挟持皇上,罪大恶极,理应当斩,诛其九族。”
“嗯,”司马曜点点头:“看来罪名不小,的确该杀。”
谢安眼珠子转转,禀道:“不仅如此,皇上可记得三年之前,裴冉杀害宫中侍卫,火烧皇宫,并接连害死琅邪王司马道生,罪恶滔天,其死不足惜啊!”
司马曜又点点头,眼睛直视谢安:“看来裴冉此人,死,的确不足以抵其罪啊!”
众将其呼:“请皇上定夺。”
司马曜把玩起茶杯,看里面茶叶漂浮摇晃:“那朕便把他关进皇宫,永世不见天日,日日宠幸,夜夜凌辱,众卿认为可好?”
“这儿——”
众将军额上不免渗出汗来。
司马曜站起身:“既然众卿没有异议,那便这么定了吧!”
“等等,”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皇上,玩物丧志啊!”
司马曜冷冷的看着不识时务的谢安,摆摆手:“你们先下去,朕要和谢丞相单独谈谈。”
待众将退去,司马曜又坐回椅上:“谢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谢安低垂着脑袋,低垂着松弛的眼睑:“皇上是否因美色迷惑,不肯处置裴冉?皇上,皇后还在后宫里等您,您怎可——”
“皇后,”司马曜冷冷打断:“皇后入宫三年有余,无所出,朕或许也该考虑是否废除该皇后了。”
谢安面色一变:“皇上。”
“谢卿,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恐怕不必朕亲自提醒吧!如果这事,你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保证你的女儿,依旧还是天朝的皇后,否则——”
谢安脸上变了又变,终于叹出一口气:“皇上,可是三军之中,人尽皆知裴冉反叛之事,如果就此处置,恐不能让将士们信服,有损皇上天威,臣有一策,但听皇上采纳。”
该死的,不识抬举的老东西,等回去之后,看朕怎么处置你。
司马曜心中暗骂,对这老东西简直恨得牙根痒痒,脸上却神色依旧:“那谢卿不妨说说?”
“那我们不妨先……”
司马曜眼睛渐渐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