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敝的庭院中尸横遍地,血泊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年龄不同的男尸,身上均有多处伤口,从眼睛到脖子再到胸口,大量的血染污了他们的衣服,洇shi了地面,未及渗入的汇集到一起慢慢流淌,直至流出府外。
左右厢房的窗纸上溅了大片的红色,红柱墨瓦的回廊中一路也散落着尸体,就连回廊尽头连着的满月状石门边也倒着一人,大概是去送信的小厮。
看着这样的场面众人不敢想像石门的另一边会是怎样。
两个差人有些傻眼,死这么人而且这么惨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小小官差的能力范围之事。
有时对人致命的伤害,杀手比仵作更在行。窦开石、上官镜和上官云一眼便看出这些人都是死于咽喉的刀伤,其他伤口是有人故意补上的,尤其是眼睛,似乎要掩盖什么。三人相互看看,眼中均是问号,窦开石更面色凝重,因为那处致命伤和死人巷中刁继勃喉间的伤口几乎出于同一手法。
“孩他爹呀,”突然一声女子的哭嚎,只见一妇女冲过人群扑到一人身上哭喊道:“你死得好惨呀!”
“小五,我的儿呀!”又有一老人也扑上来,抱着一满脸是血的年青人哭喊,“这是什么人啊,真是作孽呀!”
…………
“都退回去,退回去!”两个差人回过神来,高声喊道。
保护现场是当差的基本守则之一,但是仍不断有人冲过来,哭喊声,叫骂声,乱做一团,单凭一句话已难以控制混乱的场面,窦开石等三人却是趁乱潜入了他处。
“呛啷啷”,瘦差人一下拨出佩刀,哭喊的人顿时静下来,只听他喝道:“都给我退出去,若不然便有勾结匪人破坏现场之嫌。”这句话令外面的人不敢再近前,冲进来的也犹豫着后退。
“出去,出去,都出去。”胖差人也握着刀开始赶人。
女人们抽泣着站起来,老人们颤颤的拄着拐杖,念叨着“作孽呀,真是作孽!”人们陆续的退出去。
瘦差人对仍围在门前的人群说道:“都回吧,曹大人一定会查出凶手的。”又对胖差人道,“老弟,你守着这里,我回去禀告大人。”
胖差人看了看身后,脸色有点发白,他说道:“好,老哥快去快回。”
瘦差人走后,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整个吕府变得静无声息,尽管是大白天,阳光也不错,胖差人却觉得到处Yin森森的,脊背上一阵阵的冒寒气,他不敢朝四周看,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府院中,干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府外。府中除了躺着的人就剩下窦开石,上官镜,上官云三人。
“上官云,你怎么看?”上官镜探了探一女子脖间伤口的深度,问道。
“一刀致命,手法老练。”
“不错,”上官镜点头赞同,他擦了擦手指,道:“而且此人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似乎不愿多出一分力。”
“是呀,这和天羽倒有几分相似,点到为止。”
上官云无意间的话让一侧的窦开石神情一变,一声轻响,他竟扭断了他手边的一个小厮的脖子。对他的反常,上官镜和上官云一愣。
“豆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上官云问道。
“刁继勃也是这样死的。”
“你是说那个十恶不赦的青面兽?”上官镜吃惊的问。刁继勃Yin狠凶残,自己曾和他交过手,虽然对方没讨到便宜,但自己也没能重伤他,现在咋一听他被人杀死,不免惊讶。
对于豆老大突然提及此人,上官云的目光在房中尸体的伤口上游移了一遍,似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迟疑的说道:“难道这些人也是……”
“不可能!”上官镜断然否定,他也是聪明人,将刚才的话前后一想便明白上官云要说什么,“绝不可能是天羽,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一贯用鞭,从未用过刀!”
“上官镜,我知道你一向器重他,欣赏他,但你也清楚他将鞭留在了宫中,他虽未用过刀,并不代表不会用刀,况且以他的姿质任何一种武器都可以在短时间内上手。”
见他如此坚持,上官镜有些生气,略提高声音道:“就算这样,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就是他做的?”
“听说一个人死前眼睛中会留下最后一眼看到的东西。你看”上官云指着地上尸身的脸部说道。
上官镜瞟了一眼,道:“哼,死在你我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曾有人据此画影?”显然对上官云的这个理由不满意,“再说,那只是听说。豆老大,你说呢?”
窦开石不答,他沉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听我把话说完,”对上官镜质疑的语气上官云很是无奈,他对天羽绝没有个人意见,只是在就事论事,他指着那些人解释道,“你看,他们的眼部是被刻意划坏的,而且这些伤痕与他们的致命伤截然不同,却与身体上的一致,是剑伤,很明显是两个人所为。”
“这些我看出来了。”上官镜道。
“那你没想过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再被补几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