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子
窗帘微掩,一线阳光映在床栏边略有些刺眼,薄被掩得极为严实。望向窗边的面容异常苍白,一双眼眸黝黑而毫无神采。
房门轻推开一道缝隙,看到来人秀美的面容,他瞬间闭上了双眸,微侧身体靠向一旁,故作熟睡的模样。
“小枫枫,”容舒试探的唤了一句,见垂落而下的被角微颤,放心的走上前去,“我知道你没睡。”
容舒抬手拉下被角,望着简枫熟睡的面容,俯身稍稍凑近轻吻简枫的眉心,“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房间中无聊,所以特意从书房中溜出来看看你。”
“少爷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在意我。”简枫淡然道。
“我怎么能不在意小枫枫呢,坐在书房时,我脑中想得可全是你。”容舒伸手握住简枫藏在被下的掌心,似想以表心意,然薄被下的手臂遍是伤痕,深深的沟壑崎岖而上,殊不知衣衫下又是如何可怖。
简枫看着容舒微楞了一下,心底闪过一丝刺痛,忙将手缩了回去,深深藏在怀中。“对不起,吓到少爷了。”
“没事,我最喜欢小枫枫了,无论枫枫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容舒柔声道,他拥住简枫的双肩,亲吻了一下肌肤间异常粗糙的疤痕,长长的睫毛如扇微微扇动隐着一丝晶莹的泪花。
“可是我不喜欢。”简枫微张双唇,他更厌恶自己满是疤痕的身体,现在他除了整日躺在床上还能做什么。
“枫枫,大夫说你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容舒轻抚了抚简枫的面颊。
“少爷完成老爷吩咐的任务了吗?”简枫淡淡的看了容舒一眼。
“什么老爷,你身为容家的媳妇,要唤爹,记住了吗?”容舒的指尖滑入简枫的衣领间轻轻抚着,然简枫却似毫无知觉一般。
“爹亲可偏心你了,他说若我陪着你就不用看那些账册了。”容舒故作妒忌的说,面上满是欣喜之色,“我真希望能一天都陪在你身边,可惜那些账册也需要有人看啊。”
“那少爷留在我身边就仅是为了偷懒吗?”简枫拉了拉滑下的被角。
“当然不是,你可误会了我的一片真心,”容舒拉着简枫的指尖按在了他的胸口处,“我只是想看着你,看到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他终于将失去的人找回来了,还好那人只是受伤而已,他不在意简枫如何,只要简枫还活着就好。
简枫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面容夹杂着一丝丝悲凉,他现在连自己都无法直视,又如何与容舒重新开始。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简枫,而是一个日日躺在床上等死的残废。
“枫枫也不肯教我,我只能说一些蹩脚的情话,但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就好。”容舒丝毫不在意的说。
“枫枫跟我出去看看好吗,今天外面可热闹了,听说天上的龙都下来了。”容舒的神情极为夸张。“千年一遇,难道枫枫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枫枫见过龙吗,可长可长的一条,还会飞呢。”容舒凑近简枫耳边道。
简枫被容舒唤的有些头痛,不觉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枫枫终于答应了。”容舒异常欣喜的说,“来,我们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简枫推开了容舒的手臂,他不想像一个残废一样被人服侍。
“我不能帮枫枫画眉,所以只能帮枫枫穿衣服,还是你想让我帮你梳发画眉。”容舒温柔的揽过简枫的肩边,似怕弄痛了他一般。
“你哭什么,又不是伤在你身上。”简枫看着容舒眼眶中的水雾,现在痛又有什么意义,而他早已不痛了。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容舒故意捏细声音,若能从头来过,他到宁愿,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日后相公一定好好照顾娘子,定不会在让娘子受伤了。”
“若是娘子信得过相公,就亲相公一下好吗?”容舒闭上眼睛稍稍凑近简枫,静静的等待了许久,他略有些尴尬的说,“唉,娘子害羞了,还是为夫亲亲娘子吧。”
容舒吻了一下简枫的唇边,所触的温度异常冰冷,冷得心痛不已,“枫枫快走吧,不然龙飞走了,我们就没得看了。”
容舒扶着简枫一步步走向府门外,简枫不愿借力于身侧之人,宁愿承受身体间的剧痛,不多时,额边缓缓淌下豆大的汗珠。
容舒微张唇边,生怕触及简枫心底的伤痛,将心中之言缓缓咽了下去。
“枫枫,你看那就是龙。”容舒抬手指了指远处偌大的风筝。
简枫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容舒口中声势浩大的龙不过是一张纸糊的风筝而已。“少爷,不会连风筝都没有见过吧。”
“枫枫笑了,”容舒痴痴的望着简枫面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伤痛与悲凉,笑得异常单纯,“喜欢吗,日后待你伤势痊愈了,我陪你一起放风筝。”
“我的伤不会好了。”简枫缓缓道。
“不会的,枫枫一定会好的。”
“少爷,就算少夫人能醒来,但日后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