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点菜的时侯,到底是谁那里挑三拣四,嫌这味不好那营养不够的?
此刻在桌上狼吞虎咽的人又是谁?
男人看着左右开工的凌皊,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
心想,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别扭!
可怜男人现在还不了解凌皊的本性——人那不是嫌弃,是心痛!心痛那亮晃晃的白珠子!
端起白瓷茶杯轻啄一口,男人发出一声轻小细微的叹息。
目光转向窗外,不再看桌上那毫无形象可言之人。
作为妖,人类这些俗食并不是必需的。
目光落在街上过往行人之上,渐渐的,失去焦点,男人的思绪飘远。
如今,金缕衣莫名的消失……或者已然死去。
然而,这只就灵魂而言,那副躯体却是完好无损,正在自己眼前生龙活虎地进食。
妖与人类之间,契约之态分为生门,魂烬。
生门,固体所系。
契约成立的媒介是人类的rou~体。
被定下此契约,若想解除就必须由订约者亲自颂咒解除,或者待到其rou~体死亡销毁。
但,如若订约者是为被契约者所杀,这份契约便将会永世不得解除。
每当月圆之夜,无法汲取契约之血的妖怪便会被契约之蛊反噬,其痛,如烈火焚身,叫人生不如死。
终其一天,被契约者将因无法忍受那般非人折磨而失性疯癫,直至魂灭。
魂烬,魂之所系。
顾名思义,契约的束缚建立在灵魂之上。
若想解除契约,则必须销毁订约之人的灵魂。
至于毁魂灭魄者,他人可,被契约者亦可。
只要订约者灵魂散尽,契约便会解除。
相反,若订约之人身死,而灵魂犹在,契约便将持续下去。
然而,无论是生门还是魂烬,契约者都是通过被契约者的名讳对其施行约束禁锢。
当初,与金缕衣一战,自己因轻敌而惨败,被其定下生门之契约。
此后,便被迫留在他身边,听他奴役,助他驱邪除妖。
虽然那些小妖都入不得自己眼球,但毕竟是“同胞”不是?
况且,这种斩杀不是出自自己意愿。
被人胁迫,绝不是骄傲如他所甘心忍受。
如今,这具躯体里的灵魂已不是那个天才法士,而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
他没有金缕衣的任何记忆。
换而言之,就是说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他以后就不能再束缚使唤自己。
只需在每个月圆之夜汲取他的血ye便可。
呵呵~~~
看来,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管他可爱不可爱,那只是一时迷惑。
等一找到先知那魔女,就让她把他送回他的世界去。
总之他也想回去不是吗?
时间久了,一切自然就归于平静了!
啊啊啊~~~
我可爱的小奴隶们,你们可要乖乖等着本大人,本大人很快就会回去了。
哦呵呵呵~~~~~~
灌下一口凉茶,凌皊又扯下一只鸡翅,顺口问出一直忽略的问题。
“对了,大侠,你叫什么名字?”
“一梦殇……??!!”
-_-|||完全是脱口而出!
凌皊一边咀嚼着美味嫩~滑的鸡翅rou,一边含糊不清的赞赏:“恩…一梦殇……真是个好名字。跟你人一样,很美!”
一般而言,有人称赞自己的名字,自然是值得高兴地事。
可如今,男人却是面色铁青,额头之上,青筋凸跳,隐隐可见。
愚蠢!
愚蠢至极!
该死!竟然一时疏忽……
居然就那么坦率的把真名说出来~~~
我是傻瓜吗?
男人第一次如此悔恨,他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手中的白瓷杯终因承受不住男人的怒气而碎裂。
发出清脆动听的清响声。
当凌皊闻声抬头时,桌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只留下白瓷杯的零碎的碎片。
凌皊嘴里含着鸡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不明白就懒得管,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无良的某人咬下一口嫩~rou,继续去和烧鸡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