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百花盛开,鸟语叽啾,透着繁荣的生机盎然。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清雅淡然的歌声,伴着幽幽的古铮音,飘散在这带着百花芬芳的季节里,拔人心弦,沁人心脾……
弦音缓收,曲声已断。
柱身雕琢着Jing致饰画的亭楼里,凭栏而倚的清丽女子,缓缓收起怀中的古铮,优雅的福了福清丽的身影,一身绫罗绸缎,裙裾飘扬,逸韵风生,绾高鬓,髻上配戴碧玉钗。
“王,妾身献丑了。”声音清脆柔媚,微微抬起头柔情似水地望向半靠在榻椅上的右手托腮含笑的男子。
“钗柔的古铮是越来越好了呢。”性感的薄唇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初时泠泠数声,不成曲调,随后琴韵轻叠,情致渐深,曲声或疏或密,或暖或凉,却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美丽高傲的面孔让伊钗柔失神了片刻,将手中的古铮递给身后侍女,缓步踱至海皇图面前,递过茶水:“是王不嫌弃。”
这个邪佞霸气又散发着尊贵气息的男子,身为瀚海王朝的帝皇,拥有浑然天成的傲气,俊美无俦的容颜,那绿宝石般耀眼夺的双眸,总是带着深沉的戏谑与笑意,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不乏优雅的气息,在他面前,每每让身为女子的她总有种自形惭愧的感觉,仿佛玷污了这神一般不可侵犯的男子。
只是这样如此伟岸的男子,为何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幽幽的看着远方,眼底还带着猜不透看不清的情绪,虽然是消纵即逝,但心思细腻的她还是注意到了。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让她的心底涌上一股冲动:“您寂寞吗?”
手指一顿,垂手,宝绿色眸子笑意盈盈:“钗柔何来这一说?”半倚在榻椅上的身形依然慵懒无疑,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未见他的怒颜,那漂亮的含笑绿眸却是让伊钗柔身上的汗毛竖起,只觉得冷气从背后而起,她记得上一次帝皇上次就是这样看着后宫最受宠的男妃言楚公子,然后就冷冷地让人把言楚公子送进了军营当“营ji”。
“王,是钗柔逾越了。”伊钗柔层懦地颤动着声音回答,袖摆下的十指因害怕而不断颤抖着。
“喔,那今后钗柔可是得注意了。”海皇图宝绿色的瞳眸往下轻敛,唇角间又是一贯的轻笑。
伊钗柔偷偷地抬眼见他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才放心地顺了顺胸口压郁的窒气,缓缓地吐出哽在喉咙的骇意。
海皇图默然不语地凝望着她的眼睛,看得伊钗柔又是一阵不安地垂下头。
午后的微风缓缓吹来,犹带春天几许的凉意,他凛然的绿眸转向湖面,带着轻朗的神色又恢复之前的轻松。
见状,伊钗柔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平复,抚着胸口,胆子也大了起来,抬起头欲说些什么,却只见眼前颀长的身形已从眼角掠过,点上染着红漆的栏杆边上,在半空折转,划过优美的弧线,如遨游蓝空的大鹏展开双翅,轻灵的飞越过平静的湖面,留下淡淡的涟漪泛开,落在彼岸,点足傲立于假山之上,然后直掠而去。
苍白着脸色,伊钗柔遥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死紧地咬着唇,帝皇果真是不悦了。
……
德懿宫到底在哪里,走错了路的小家伙迷惑的停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没有守卫廷侍,没有宫女,没有奴才,偶尔只有几只机灵的小松鼠爬上树枝钻进隐蔽的树叶间。
重华皱起小小的眉头,只能确定他还在花园里,但是花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是一个模样,有花,有草,有树,和雕琢得逼真的假山。
绕过石子路拐弯处,发现出现在面前的还是假山,花草,树木。
五岁的重华已经被皇母允许在绿柳的陪同下可以走出德懿宫,但也只限于这后花园里,幽雅的环境让喜图安静的他倒也不怎么排斥,只是今天多走了几步,绕远了点,便迷了路。
咔嚓!细小枯枝折断的声音传到耳边,重华脸上的淡然处之,转过身抬头。
自假山后拐出的男人,无声地伫立于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轮廓极深的五官,那样孤傲的脸庞,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翼,骄傲的嘴角,拓拔的身影,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与霸气带着属于男人强悍的味儿。
与他距离数尺远的重华歪过头看着他身上黑色绣着红色图腾的宽袍。
“需要帮忙么?”
男人低沉的噪音传来。
不知说者有意或是无意,但听者却是有心,重华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那是双漂亮的眸子,左边是深海一样的暗蓝,右边还是深邃的暗蓝,却还隐隐透着淡淡的优雅的碧绿,可那眼神却写满戒备与不信任,男人颇具兴味的盯着他。
那是双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