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战?
让慕容翔宇诧异的不是项南天话语的内容,而是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放下下巴,扭头看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很正经,没有嘲笑讽刺不屑调侃之类的,于是,说:“好吧,我们休战。”
其实,和平友爱向来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只是碰到项南天才会不受控制的脱轨,而且,虽然离开了黑乎乎的地下道,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安全,互相吵闹斗争,只会白白消耗力气,没意义。
不过,该往那边走呢?
看着眼前茂盛的森林,慕容翔宇茫然了,那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缠缠绕绕层层叠叠的藤蔓、举目皆是的野草杂花,身在其中,就像一叶小舟飘在大海中央。
在慕容翔宇困扰的时候,项南天已经利用匕首,猴子一样,动作敏捷的爬上附近最高的树,一直爬到最顶端的树梢,踩着细小的纸条,摇摇晃晃的,让人看着替他捏一把汗。
“项南天,你在上面干什么?赶快下来!”虽说憎恨对方,可是,慕容翔宇现在并没有兴趣看他摔下来摔成rou酱。
“你很烦耶,别吵!”项南天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合拢成掌,放到额前,往远方眺望,换了几个角度后,才双手双脚抱着直挺的大树干,施施然的溜下来。
我干嘛要为他担心?真是笨蛋!
看到项南天安全着陆,慕容翔宇又为自己之前的担忧而熬上懊丧,并且不自觉的流露在脸上。
“呵呵,我没掉下来摔死,你很失望,对吧?”项南天误解了慕容翔宇的表情,狭促的斜他一眼。
“对啊!”慕容翔宇觉得没义务解释自己脸上的表情是自我厌恶,干脆顺着对方的话,没好气的说:“祸害果然要贻害千年的。”
“哈哈,说什么贻害千年,我可不是那种老不死。”项南天发出爽朗的笑声,显然没觉得祸害是个贬义词,甚至有点自傲的说:“不过,在我有生之年里,一定要让某些人没有安稳觉可睡。”
这个人对道德的理解究竟在哪里?卑鄙无耻也好,祸害也好,他都照单全收……
慕容翔宇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力吐槽。
不过,他口中的某些人,究竟是谁?
疑惑没有问出口,项南天就站了起来,指着右手2点钟方向,说:“朝这个方向走。”
“这些是什么?”慕容翔宇却不急着走,而是低头看向他一直蹲在泥地上写写画画留下的东西,那是一些数据和公式。
“这个是根据唯优星自转方向,结合维度和太阳方位,以及树木长向,综合推测得出的最佳选择。”项南天一边解说,一边用脚将地上的字抹去,“不过,你那运行不良的脑袋,即使和你说,你也听不懂吧。”末了,斜眼看他一下,嘴角噙着轻蔑的浅笑。
慕容翔宇很气愤,不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他真的不懂。
“走吧,听我的总没错。”项南天招招手,率先往森林里走。
“沙沙。”慕容闷闷不乐的跟在项南天身后,踩着满地的枯叶前进。
“笨蛋!”项南天却忽然转过身来,朝他生气的吼叫,“不要踢将那些枯叶踢起来,踮起脚尖,轻轻的走,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
慕容翔宇一愣,才发现前面的项南天是踮起脚走的,几乎不留痕迹,于是,学着他的模样,踮起脚走。
“笨蛋!你折断什么东西了?”可是没几秒,项南天又转过身来骂人,“拿木杆支撑固然省点力,但,那无疑是在对敌人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过,当他看到慕容翔宇手里拿着一支浅黄色的小野菊,不禁气得脸都绿了。
而慕容翔宇则在那里看着他扭曲发绿的脸,思量着自己折断野花的声音那么小,项南天为什么会注意到,四周分明就很吵,鸟叫虫鸣,足以将他折花的声音掩盖。
“丢掉!”项南天走回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野花,小心谨慎地藏到野花的叶子下,确定不会被发现,才站起来,看白痴一样眼光看向慕容翔宇,不可思议的叫嚷,“天啦,小雨点,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摘花?而且,你这个漂亮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垃圾吗?怎么一点野战求生的常识都没有?!”
“我只是一个老老实实上了十几年义务教育的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将军!”接二连三的被骂,慕容翔宇也冒火了,理直气壮的顶回去,“我上哪去学什么野战常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应该在学校舒适的课室里,安安稳稳的上课,我用得着在这里受罪吗?!”
“不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安守本分的大学生会参加危险的恐怖组织吗?”
“我会参加恐怖组织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为了打败你!”
“你的脑袋究竟有多笨啊!那种有组织没领导的散沙,能打败我?!你这是对本将军的侮辱!”
“哼,如果你真的那么了不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的逃亡!即使杀不了你,看到你落魄的样子,我也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