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阁流丹,画栋飞甍,红墙黄瓦管不住一池春色,那万花未感霜寒,姹紫嫣红,分外惹人,少女窈窕娇俏,扶梯取叶尖露水饮之,女儿红染上脸颊,配上那红唇白齿,明眸素面,羞煞一帮子墙外巡逻的禁军。
“小猴子,乖张的很,还不下来。”
泉公公笑骂一声,惹得那宫女一阵慌张,忙不迭下来,行礼道:“奴婢彩霞,见过泉公公,泉公公万福金安。”
“哈哈,有女彩霞,凌寒望外,莫不是在等情郎?”
泉公公一阵打趣,让那宫女更是娇羞几分,掩面而逃,准不是被说中了,不过大夏皇宫自蝶梦君以来,就不禁宫女婚嫁了,只要满十年之期,便能出宫择人而嫁,若是摊上个好主子,便是八抬大轿入得富贵人家也不在话下。
这一点秦殇倒是欣赏,与前朝相比,宫女不再是卑贱的奴隶,只属于皇帝的女人,多数人落得一生孤苦,老死宫中的凄惨下场,而今虽然这深宫内院诡秘无常,依旧步步危机,但至少有了个盼头,不再那般无望。
“当今君上放荡风流、昏庸好色,不是一个好的君王,但却是一个好人,这两点不矛盾。”秦殇现在真的对那君上有了几分兴趣,脸皮能厚到无视天下人唾骂的好人君王,他倒是想会上一会了。
“看来这清心殿明年又该少一人了,只希望那小猴子莫要所托非人了。”
一袭蓝衣碎心寒,泉公公似是有诸多感触,望着这满园潋滟,感慨道:“花开花落终有尽,缘来缘去我何从,呵呵,人老了就是容易伤感,倒是让安文世子见笑了。”
花开花落终有尽,缘来缘去我何从,那道不尽的迷茫与伤怀,亦让秦殇感同身受,傀人一身为奴,虽备受皇族宠爱,却终究不得自由,这些人无心无爱,不食人间烟火,也就无法融入凡尘,天下之大,竟唯有这深宫大院才能为家。
“佛偈言,我来自我来处,欲要去往我去处,”秦殇斟酌道:“安文缪想人的三魂啊,死后一分归了这天,化作了天上星辰,偿还日月星辰照耀之德,一分归了这地,化作了自然之源,偿还大地之母哺育之恩,剩下这一分则归了自我,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一切皆是由你自己掌握。”
“自来处来,往去处去。”泉公公低声沉yin,反复咀嚼其中的涵义,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末了,方才用那明眸注视着秦殇那张稚嫩的小脸蛋,言道:“这可不像一个十岁小童说的话,倒似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了,至少,我认识的安文小世子不是这般模样,你,到底是谁?”
闻言,秦殇却无丝毫惊慌之色,如此惊人之语本来就是他故意为之,“泉公公,在你心目中的安文是何模样,呵呵,更确切的说,百姓口中的安文又是何模样?”
泉公公微捋白发,道:“在宫外,安文行事无所顾忌,暴戾乖张,百姓迫于其威势,敢怒而不敢言,但于宫内,于君上娘娘面前,安文又乖巧听话,聪明灵慧,着实讨人喜欢,说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也不为过,而你,说实在的,完全就是灵佛转世,根本不像小孩。”
此时的泉公公不似先前那般圆滑,直言直说,把安文这人批的一文不名,只是这样,秦殇却高兴万分,因为他知晓泉公公心中已经不将他当做安文,而是其他人,他的“秘密”彻底被揭开了。
作者闲话:
嘿嘿嘿,接下来有请小殇儿发动大忽悠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