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金属硌在我的嘴角,我愣了片刻,突然张嘴含住了他那根手指。
是那枚伊莉娅的黑曜石戒指。它的另一半,正是我曾经的项链挂坠。
他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低低笑起来,“一千年前,我们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是不是?”
我搂着他的腰,从喉咙深处发出半是欢愉半是示弱的泣音。
“但是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我们有互相陪伴的决心,也有并肩而行的能力,我们会一直一直……”
最后的话语消失在缱绻缠绵的亲吻里。似乎有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又似乎是我的错觉,不过那一刻——
我的确是分不清那炽热狂乱的火焰,究竟是真的燃烧在我的肌肤上,还是我欲望深处最绮丽旖旎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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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是睡了很久。并不是真的沉睡,而是介于冥想和放空之间的浅眠。源源不断充沛的灵力涌入我的丹田,我听见我的血肉骨骼咯吱咯吱生长的声音,生机勃勃如同惊蛰后的新鲜枝叶。
一切不安和痛苦都离我远去。我沉浮在一汪温柔湖泊里,耳畔是潮汐一层层涌来的沙沙声,天幕间所有的风穿过我的骨骼,大地上所有的河流与我的血液交融,肌肤上冬雪冰封一转眼又繁花似锦,生命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活跃。
然后潮汐退却,我呼吸到了清醒后第一口空气。
我慢慢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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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没有人。
本来一团乱糟糟的床单被罩已经全换了新的,床幔顺滑垂落在四周,遮住了光线。
我一把拉开床幔。外面明媚天光瞬间从纱层窗帘透进来,居然已经是正午了。我盯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只纤细修长的女性的手,修长手指陷进床幔墨绿色的流苏垂边里,显示出一种健康的白皙。
离开霍格沃茨时秋张送我那串珊瑚手钏硌在我手腕上,居然经历了这么多颠簸后居然依旧完好无损。我盯着它很久。最后把它褪下来,顺手放在床头。
等什么时候还给她吧。
不过她也许会毫不犹豫把它丢进垃圾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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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时,我全身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一台崭新的机器第一次投入运转。
大步走到落地镜前,我看着镜子里颜色已经很接近乌黑的头发,有点吃惊又意料之中——随着我的灵力越往高,我的自我治愈修复能力自然也越强。
镜子里的少女朝我微笑,金色瞳孔适应光线后慢慢扩散成一个圆。她有着更加成熟精致的容貌,更加高挑的身材,没有伤疤的肌肤,坚韧强悍的骨骼,和血管里承载着勃勃生命力的血液。
蛟的力量蛰伏在体内,强大而顺从。
仿佛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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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不在蓝楼,我也不需要他会在我醒来后甜腻腻嘘寒问暖,我们都明白彼此还有许多问题等着处理。
我在他书房看到早上刚送到的各种报纸,这才发现离我们到达蓝楼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正午了。报纸上各种版面都以空前统一的惊恐语气报道了黑魔王的回归。我大略翻了翻没看到食死徒被逮捕之类的坏消息,倒是看到我的名字照片也被列入危险人物里,身份是高危食死徒。
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写的。
试着用银环召唤了一次里德尔,对方感应到了却没有回应,估计是在忙。我不敢贸然跑去马尔福庄园(万一给卢修斯惹事就不好了),只能坐在书桌前发呆等他回来。
突然,有一只使魔接近了蓝楼结界,发出友好的入内申请。我疑惑的允许它通过,不久后一只灰色.猫头鹰落在书桌前,放下嘴里薄薄一封信后消散成一团光点,看来寄信人根本没打算等我回信。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只在左下角画着一只可爱版啤酒杯。我十分疑惑,再三检查安全后才敢打开。
刚看到第一行,我就嗷的尖叫出声,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腿撞在桌子角都顾不上揉。满心崩溃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怎么会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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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
由于不是学校放假时间,又加上前天晚上的事,现在的霍格莫德镇子里人流稀疏,几乎没什么店开门营业。
我进入村镇边界后拉低兜帽一路狂奔,终于赶到(对方单方面)约定好的地点,一家麻瓜商品杂货店。
一看到门口倚着墙低头吸香烟的斗篷身影,我几乎就要一口气走岔昏过去了。
“你居然——你居然能——”
我扶着腰直喘粗气,努力压低声音但还是克制不住尾音里的惊恐。
那人悠哉悠哉吸完最后一截香烟,把烟蒂丢在脚下碾灭,这才抬头看我。暗金色的长卷发从他兜帽下沿露出来,衬着他轮廓深邃的脸有一种浪荡不羁的落拓牛仔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