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和Ju在大学里认识。
第一次和Ju对话,是大二的一次联谊,几个社团一起去滑冰。
小河对这类活动可有可无,好友那时在追一个游泳社的女孩,拜托他一定一起去。
组织方出手阔绰,直接包了夜场。一群人闹闹哄哄的,换上滑冰鞋,在冰场里嬉笑驰骋,在夜色里像一条条彩色光脉。
他们转了几圈,停在一边休息。
小河喝了几口水,注视着场上一处,问朋友:“那个人是谁啊?”
在这个流动着暧昧和愉悦的夜间冰场上,那男生独自滑着冰,行动自如,但速度也不快,对比其他人三三两两,他身边空无一人,有些冷清。
小河在阶梯教室见过他几次,他坐在斜后方几排看他,也是这偏冷的气质,话不多,听课时专注,如果讲的不感兴趣,就会拿出别的资料开始看。
小河好奇极了,他喜欢这种距离,友好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亦从没和人提起过他。
此刻冰场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小河却有些心软。
那陌生人的高傲冷清褪去,知道是多余是错觉,但还是有些不忍心见他落单的样子。
好友看了看,还没确认,身边的女孩已先开口:“你是说那个穿黑色毛衣的吗,那是Ju,也是游泳社的。”
“Ju.” 小河重复了一遍,和June一个发音。
女孩说了Ju的中文名,又说:“不过我们都叫他Ju啦。”
“诶,为什么这么叫。”好友好奇。
女孩耸耸肩,“认识他的时候,别人已经这么叫了,似乎高中时期大家就是这么叫他,大概被沿用了吧。”
“看起来有点不好接近的样子嘛。”好友眯着眼评价。
“是有一点高冷啦,不过人蛮好的哦,而且还是大神,”女孩向前滑出几米,漂亮地转了一圈。
“再去滑几圈吗?”伸手邀请他们。
好友跟着出去了:“小河来吗?”
小河游入池中,摆摆手:“你们先走好啦,我打算慢一点滑。”
会错了意的好友眨了眨眼:“那我们就先走咯。”
小河无声笑了笑,向Ju滑过去,想着一会要怎么打招呼。
嗨,我是安安的朋友,刚刚在那边看到你啰。
太傻了。
她说你也是游泳社的。
……
你是不是也上那节线代课?周一三五上午的?
我也在那节课,见过你几次啦。
太傻了。
小河竟有些紧张了。
他穿过其他人,穿过一束束光,轻轻的风声和乐声在耳边,都被忽略了。
眼看离Ju越来越近了,一向人缘很好的小河,第一次为了怎么和陌生人聊起来而陷入犹豫。
可是不想让那人一个人呆着。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忍不住地觉得他如往常一般的神色在此刻有一点可怜孤单。
明明是优异出众的人,和那种词半点不搭边嘛。
可能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会这么想。
真是婆婆妈妈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啊,小河先鄙视了自己一遍。
因为想着事,连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人都没注意到。
“你是安安的朋友吗?”有人这么问道。
心中想着的人不知何时竟来了身边。
小河睁大了眼睛,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刚想说什么,右脚却不小心绊到了Ju的左脚。
两人一起摔倒了。
天旋地转之间,他有点好笑地想,这下不必再想开场白了。
身边已有人围过来。
Ju先站起来,向还在地上的小河伸出手,担心道:“你还好吗?”
小河整个人都摔倒了,握着他的手站起来,晕乎乎道:“好像还好。”除了手臂有点疼。
好友也过来了:“要去医院吗?你的手臂怎么了?”
Ju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还是去一下吧,”有些抱歉地,“我陪你一起去。”
小河害人家摔倒,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此刻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他看到Ju的眼睛,顿了顿,心口不一地答应了。
右臂疼得无法伸直,照了X光,原不是骨折,是肘部的软组织大面积挫伤,过一两周就会好。Ju也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午夜了,天空飘起了小雪,小河靠在车窗边看。
宿舍过了门禁,已经关门了,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被告知双床的房间暂时没有了,是否介意住大床房。
Ju温和地征求地看着他。小河有几分心虚:“你不介意吧?我是没问题的。”
Ju对前台说:“那就一间大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