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蒋觅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看着下头渐行渐远的身影。
章临和宋渊兄弟俩挨的很近,很亲密的往外走。
他酸——
刚才章临走过来的时候。风很大,灰色大衣的衣角吹的飞起来了一点。冬日的阳光很强,他皮肤白的发光。淡色薄唇一张一合,温柔的安慰宋渊。还给宋渊塞糖。
嫉妒——
章临回来的很快,也就走了十多分钟。估计是把宋渊送到酒店楼下就回来了。
蒋觅手撑在窗台上,俯瞰着下方。他在想,要不要跟章临说,说了会有什么样结果。
“你不忙吗?”章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蒋觅回过身。
“还好。穿这衣服不冷吗?”
“羽绒服还没从柜子里拿出来,着急就随手拿了一件。”挺弱智的,回头率百分百,章临自己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弱智行为。
“干嘛过来?”
“看一下,真的没问题吗?”
蒋觅摇摇头。“说不好的事。”
“我能帮上什么吗?”
“没什么要忙的,我们都帮不上。”蒋觅的话淡薄,不近人情,但却是实话。专业的他们帮不上,真等醒了伺候他们也不方便。
只能在这里,守着,等待。
宋渊母亲状况好了点后,就一同转到了这边的病房。跟宋宪的病房就隔了几个楼层。
俩人坐在走廊的长椅,很安静。
章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白色瓷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医院都是这样。病床病号服一样也就罢了,格局,走廊,瓷砖都是一样的。
一块加一块的瓷砖,看的章临发晕。他妈被推向太平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块加一块的瓷砖。章临晃了晃脑袋,很晕。旁边人走开又回来他都没注意到,拍他肩时吓了他一跳。
他一抬头的苍白嘴唇也吓了蒋觅一跳,他脸的俩颊皮肤敏感,一被冷风吹就红。现在白着嘴唇,红着脸颊,很像发烧了。蒋觅手一横,捂上他额头。
章临晕,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睁着俩眼,呆愣愣的问蒋觅。
“怎么了?”
“没事。”温度如常,蒋觅收回手,手指一不小心从他的脸颊上蹭过,有些烫。蒋觅想起来,他是这样的皮肤,脸一冻一吹就红。一到冬天,就总顶着俩朵高原红。
蒋觅把手里刚拿到的纸袋放到旁边,把里头的羽绒服抽了出来,跟章临说。
“穿这个。”
“啊——哪来的?谁的?”
“我的,刚送过来。本来准备我留明天换的,你穿太少了,容易生病。”
“不用了,医院里不冷,出门我就打车了。”章临摆着手拒绝。
“嫌弃是穿过的旧衣服?放心,洗的很干净。”
“不是—— ”
“快穿,冻病了,现在可没人能照顾你。”蒋觅语气认真,甚至还有那么点一推二推的不耐烦。
章临欲言又止,还是起身脱掉了薄大衣,穿上了蒋觅的羽绒服。
他很怕冷的。
羽绒服本就是长款,蒋觅还比他壮的多。他穿着真是又肥又大,下边直接抵到了膝盖的下方。估计远看着,会很像个茧蛹子。
羽绒服厚,袖子又长,章临抻头往下艰难的想将拉链拉上。实际刚才,他冷的腿一直打战。
蒋觅迅速的将他的大衣叠好放进了袋子里,抄手直接撩起羽绒服下摆,对上拉链,直接拉到了章临胸口的位置。
一气呵成,非常自然。
章临都惊呆了。
“坐啊,是不是太大了,不方便?”
“……有点”
蒋觅捏了下鼓起来的袖子,大半袖子都是空的。“这叫有点?”
章临看他,眨巴俩下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这么瘦?做饭那么好吃都吃到哪里去了?”蒋觅有些嫌弃的说道。
“额——浪费粮食了。”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你,好吧?
章临默默在心里嘴欠。
“少爷,先生叫您。”管家从宋宪的病房过来,跟蒋觅说道。
“有事?”
“不清楚,就让找您。”
“嗯,你先回去,我马上到。”蒋觅先打发走了管家,回头跟章临说。
“你着急回去吗?不着急待会陪我吃个午饭。我不告诉他,管家他们也不会说的,放心。”
“——我陪你吃完饭在走。”
“好。”
章临看着蒋觅远去的身影,藏在袖子里紧握着的双手才慢慢的松开了。
他不想去看宋宪,不想陪他演一场怀念逝去之人的情深戏码。也不想去扮演父慈子孝,更不想同他探讨从前的社会规制。
从前三妻四妾是平常,嫡子庶子一大堆。和——那在往前倒个几千年,还饮血茹毛呢。
章临坐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