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活动课同学们都去Cao场自由活动了。程乐打球打到一半突然肚子痛,于是忍着队友们的嘲笑,急匆匆地回教学楼蹲大号,一边蹲一边想着不该喝那瓶冰镇的可乐。完事后,想着这节课差不多该下课了,于是就直接回了教室。
秋日的下午,五点的太阳已经有些偏西,透过走廊的栏杆,再经过教室玻璃的过滤,静静地打在那一排排的课桌椅上,有一种不属于高二这个年龄段的安静。程乐走到教室前门时,看到凌显殊趴在桌子上睡觉。傍晚的阳光带着晚霞的余韵,照得他这张有些Yin郁的脸仿佛明媚了很多。程乐不自觉地想,然后自己竟笑了出来。
他走到杨显殊身旁,低下头来看着他:“凌显殊~”程乐小声在他耳边喊道。
没有回应。
“竟然又睡着了,怎么天天那么困。”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凌显殊的侧脸,鼻子真的好高啊,嘴巴也很好看。然后,鬼使神差地,程乐亲了上去。像是偷偷地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他抿抿嘴,有些害怕,还有些担心,忽然,又有了些许的失落: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我的心意吧。这一瞬间的失落转瞬即逝,他迈着大步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趴到教室外的栏杆上等着下课铃响,等着凌显殊醒来一起去吃晚饭。
沐浴着这傍晚的太阳,余光正好可以看到教室里的凌显殊,程乐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此时的心情。
有些感情,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亦然。
对于程乐这样的孩子来说,从小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能长得如此板正着实难得。父母也不是一直都不曾相爱的吧,只是在感情里,两方必然要是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起初平衡被打破时,两方可能会互相安慰,互找理由,可是久而久之,就会有种种弊端披露,最后难免会走到分崩离析的状态。而苑白芷和程万广,其实早就已经可以一拍两散了,可是苑白芷却不愿意放手。她原本,也是一个温柔贤惠的人啊!
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在自己拼命想要通过一遍遍回忆的苦涩中逐渐淡忘了,对于程乐来说,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小学的时候,当然他已经主动忽略了六岁时的那个雨夜。虽然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可是是真的开心。平时他跟着姥姥姥爷在乡下,周末才回回到父母的住处。尽管见面的时间特别少,但是每次爸妈回来,都会给自己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好好陪自己过周末。当时程万广每次开面包车来接自己,也让自己成为了班里同学羡慕的对象。
哪有小孩子不懂虚荣,只是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家庭条件都差不多的环境中,不知虚荣为何物罢了。一但有一人与众不同,就一定会引来钦羡的目光。
生活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或许就是在程万广赚了钱,多年的打拼又使得两人很有投资头脑,在那时房价依然平平的岁月里,在省会城市投资了好几套房子,包括自己家现在住的三层小别墅。后来的日子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苑白芷也渐渐地开始了家庭主妇的生活,不再跟着程万广抛头露面,于是一些家庭琐碎便渐渐浮出了水面。原本程乐以为小时候的那一幕已经永远被自己忘记了,可后来他才真正明白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真谛究竟有多么强大。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程万广,真的一点都不爱苑白芷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不用别人讲自己就能明白。苑白芷有多爱程万广,他是知道的。可是程万广,已经有多久没回过家了呢?自己也不是不曾渴望过父亲的怀抱,只是这份渴望,终究只是奢望罢了。不爱真的会连坐,哪怕被连坐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是不是因为从小这种不幸福的家庭关系,才导致程乐尽管浪荡不羁了那么多年,依然没有主动追求过女生呢?可如今,自己对凌显殊的感情,凌显殊真的能接受么?抛开凌显殊能不能接受不说,自己这边,又该如何去跟苑白芷交代呢?自己,也该点到为止了吧。一但关系戳破,真的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自己趴在栏杆上想着,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程乐茫然抬头,竟然是沈楚濛,上次她说要帮凌显殊带饭,凌显殊拒绝了,加上后来乱七八糟的事情,沈楚濛已经很久没找过程乐了。
“有事么?”
“嗯。”沈楚濛长得是真的好看,很温柔的那种女孩子,虽然混熟了之后发现温柔这二字并不存在,“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凌显殊?我给他发消息他都回的很少,我想约他晚上一起走他也总是说不方便。”
无端的,程乐有些烦,但是也不好拒绝。更多的,是一种难过吧。沈楚濛是求而不得,而自己,连求都不敢求。
“等会下课了我们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给他说一下。他就那个狗脾气,你别在意。”
“谢谢。”
“其实,你可以再开朗一点。他这个人其实挺有趣的,就是得你带动他一起。”
沈楚濛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继而对程乐说了句“谢谢”,就扭头回班了。
不如,就借此机会,帮凌显殊找个女朋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