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扶瑶不由得唤了他一声。
花错嗤笑一声，“一回府就这般沉不住气，而且与你过招时，我感觉得到，你的心乱了。”
扶瑶当即喊住越捷飞，让他退下。越捷飞只得听命，收起剑立在一旁，他看着扶瑶与花错过招，眉头蹙起。
直至回了公主府，扶瑶的心绪都尚未平复下来。到内苑时，扶瑶直接让越捷飞与她打一架。
只是，他倒是很想看看到最后，她是否能不改初心，还愿意与刘子业一起远走高飞。
她怎么会忘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纵使没有粉黛刺杀他的事件，他也可以随意寻一个不顺眼的宫女，用其的皮发骨头做出皮影人。
扶瑶并不作声，只是专注地和他对打着。如此，花错便不问了，他勾唇一笑，兴致盎然，尽力与她切磋。
“公主……”越捷飞似是疑惑，又不敢太过分，只能一直防守。
看了一会儿，刘子业不知怎地，就让华愿儿把那两个皮影人取过来。
“阿姊……”刘子业似乎不明所以，她的力度虽不算太大，但他感觉得到其中的怒气。“你被我吓到了吗？我们以前还一起挖人眼珠子玩的，你现在的胆子怎么变小了。”
破绽，如若公主真想要安全与陛下离开，有我相助，不是多一重保障吗？”
“是小皇帝惹你生气了？”花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刘子业将皮影人递到扶瑶面前，他的神情里带着残酷的笑意，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最终是扶瑶输了，花错的体力和身手虽受这几年的伤势影响，但对上扶瑶，仍是有余。
“阿姊，你瞧。”刘子业竟不看她一眼，只咧嘴笑道：“这是我剥了一个宫女的皮发和骨头做的，怎么样，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
原本他便已为她弥补了桓远与她的策划中那些疏漏之处，如今不过是提前告知她最后一步而已。
越捷飞若只是防守，已不能继续身处其中。
花错蓦地感到了无奈与无措，同鹤绝决裂后的这几年，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容止了，如今似乎多了一个她。
“让我来。”花错的声音忽而响起，紧接着，便是他惹人注目的身影出现。他不顾越捷飞的意愿，干脆地加入其中，也不对扶瑶手下留情。
花错看着这样的她，原本想要说的不太好听的话语，都被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她的笑意与温柔都不是伪装，而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皮影人的事情，扶瑶没有再进宫去，只是与桓远一起把后路
她太温柔了，温柔得难以抗拒。
她是在认真地谢他，正因如此，他更没法说出什么不要勉强自己笑的话来。
最终，她与容止达成的一致意见便是，容止到时候带着花错与桓远在城外等她和刘子业。
刘子业没能留下她，对手中的皮影人已意兴阑珊，随手便是一扔。
“你以前在藏拙？”花错自然亦察觉得出扶瑶的身手不同于先前，且还有些招式并非是他与越捷飞所出。
扶瑶对容止的话半信半疑，总觉着他想的没那么简单，虽然他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她还是不敢全信。
可惜的是，越捷飞处处相让，扶瑶仍不解气，她的招式反而越来越迅猛狠厉。
她不知道，容止之所以如此，一是他虽看出公主非公主，但不妨碍他继续保护她，因为保护她或达成她的心愿与他的计划并不相悖；二是花错的缘故，容止已经与鹤绝有了交易，离开建康之日，便是他和花错决裂之时，如今不过是满足花错那小小的请求，也算是对花错的一点报答。
“够了。”扶瑶错开视线，不再看眼前的皮影人，而是抬手将刘子业伸到面前的皮影人挥开。
次日，扶瑶照旧入宫见刘子业。她一去到，便瞧见他正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看着皮影戏，边笑看着边拍手叫好。
刘子业很是开心的模样，“快过来一起看。”
扶瑶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冷意，从背脊处生起，令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华愿儿眼尖先瞥见了扶瑶，赶紧朝她行礼。刘子业也就紧跟着注意到了扶瑶的到来，“阿姊，你来了。”
扶瑶打得累了，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闷声不吭。花错见状，更是随性，就坐在她身旁。
刘子业接过皮影人之后，轻轻地抚摸着，动作小心温柔得颇为诡异，而他的脸上带笑，却有些渗人的冷。
“很明显吗。”扶瑶眉眼微垂，轻声道。
扶瑶微微笑了笑，便走到刘子业身边坐下，她一坐下，他就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
她仍是浅浅笑着，目光柔和。
他怎么觉着公主的招式见所未见？
扶瑶按捺住心中的怒意，不愿和他再多说，怕忍不住真的对他生气，她只能先行告退。
对此，容止似乎没有异议。
闻言，扶瑶静默半晌，而后才偏过头望向花错，“多谢你陪我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