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的彻底,高楼的亮光也没能穿透那云层分毫,没一会便又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车窗上被点上了细密的雨珠,除了每过几秒会响起的雨刷声,车内静寂无声。
秦岸还在后座上生着闷气,而方柯则懒散的玩着手机,或许是司机觉得有些无趣便打开了车载广播,悠扬的音乐倾泻而出。
车辆刹车,方柯在惯性中回过神来,看着“花语江南”的四个大字,跟盛予道了再见,又问身旁的秦岸:“你回家还是去我家?”
直到车辆启动,才听到秦岸沉闷的声音:“不回。”
方柯点点头,跟司机说了地址,视线扫过后视镜却瞧见依旧站在路边的盛予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
“你给我妈打给电话。”
方柯接住秦岸抛过来的手机,收回视线没再琢磨,“兄弟,我有手机好吗?”
秦岸:......
盛予回到公寓的时候,雨势大的吓人,还是门口的保安大哥借了他把伞才没让他淋成落汤鸡。
不过外套还是shi了大半,他换了衣裳,又洗了个热水澡,好歹是驱散了寒意,只不过那点儿支末的醉意却让他脑子有些晕乎,想起厨房里还有上次虞老师送的野生蜂蜜,为了明天能够好受些于是又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
浅黄色的ye体在杯子里摇晃,脑海里忽然出现熟悉的人脸,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扬。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盛予将伞送还到保安亭,或许是因为没睡好,在保安亭没看到熟悉的人时,脸色越发冷峻。
冷冰冰的一声“谢谢”听不出丝毫感谢之意。
保安大哥一句早上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刚到学校便看到公告牌那处围了许多人,就连方柯也在其中,瞧见他便挥手打了招呼,“盛予,快来看,有惊喜。”
盛予名字一出,不少人便回过头来,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方柯憋着笑直接将盛予推了过去。
玻璃板上倒映出盛予冷冰冰的面庞,红榜上成绩单几个大字占据视线,第一排毫无疑问盛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两个字前面那张蓝底一寸证件照是怎么回事!
不过方寸大小的照片,盛予依旧一张冷脸,但或许是因为证件照的正式感,令他看上去颇有些禁欲的模样。
依次向下,年级前十名的名单各自都有照片,但最扎眼的还是数盛予.....以及与他并排的文科榜第一周沐帆。
......
一艺术生竟然文化课这么好?
“怎么样,我们予哥可谓是艳压群芳。”方柯笑嘻嘻地打趣道。
盛予回他一记白眼,却在听到他下一句时,心里略有些不快。
“也就这周沐帆勉强可以匹敌。”方柯玩笑道:“这货成绩竟然这么好?欸,秦岸,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才跟人家处处作对?”
再次收获秦岸一记白眼,“废话什么呢,赶紧走,我作业还没抄完。”
四周围观的人大多也是因为周沐帆的成绩的确过于突出,耳边都是对此感叹。
除此之外议论最多的就是下周高三年级的远足之行。
这是一中的传统,虽然美名其曰锻炼高三学子的意志力,使人更加全心全意的冲刺高考。但并没有多少人期待,远足地点有五个,每个班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自己班级的远足地点,但无论是哪一个,距离学校都很远,还偏僻,更要命的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靠着“11路公交车”徒步而行。
虞老师通知完这则消息之后便让盛予周五晚上留下来代表理科一班去抽远足地点。
盛予听到虞老师是叫他名字才回过神,他点点头,将抽屉里多的小药膏放回了原处。
看着食指与中指上各一般的月牙烫伤,脑海里晃过那张略带担忧的面庞,虞老师上课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
他可以随意掌控某个人的情绪,会因为他的默认感到雀跃,也会因为他的冷眼变得难过,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小哭包也能开始左右他的情绪。
这种感觉令人着迷,却又会倍增烦躁。
指间的疼痛并不难受,而不在他手上的那处烫伤却更令他动容。
——
林与绵推开画室门,周沐帆却不在座位上,他将门关好走到了周沐帆的画架旁,画室还依稀有几个人没离开,不过对于林与绵的到来并不意外,他这段时间他经常过来,俨然已经成了半个美术生。
只是今天那些抬起的视线直到林与绵坐下都没有收回,那些探究与打量林与绵太熟悉不过,但此刻他却也不太明白突然变得奇怪的视线是因为什么。
“来了?”周沐帆提着桶水放在了画架旁,“继续画昨天给你的那张,20分钟能画完吧。”
林与绵点点头拿出了速写板,他不是为了考试学画画, 因此在时间上周沐帆没多做限制,只要求他每一笔线条都流畅。
往常都很安静的画室今天倒一直安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