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公子砸吧了两下嘴,觉得味道其实还可以,这东西自己至少有十年没吃过了。
回想起自己曾经光芒耀眼的前二十几年,多少口腹之欲,因为角色,因为代言,因为皮肤状态,因为粉丝滤镜,不得不望梅止渴。
到后来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差点忘了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味的,并且这些美味不在高级餐厅,不在五星酒店,只在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他说不上来怎么哪里来的一阵感慨,觉得人还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及时行乐的好,趁着还年轻,想吃点啥就吃点啥,等老了牙口不行了再想吃了没准还咬不动了呢。
尤其是祈遇,十九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活生生让白婕制定的魔鬼饮食和训练压榨的那么瘦。
他这么想着,也就动手从盘里捞了一只出来,细致的剥了起来,认真又嘴馋的劲儿看起来还挺可爱。
于是祈遇眼笑盈盈的看着他说:“哇,真可爱。”
可爱??郊奥一时之间对这种形容有点招架不住,但眼里却泛了点笑意,气氛一下子变得甜滋滋的。
傲娇公子纡尊降贵的随意把虾放到祈遇盘子,拿起毛巾一根根擦着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他连擦手的样子都很好看,放佛手不是手,是温柔的宇宙~
郊奥边擦边说,“我跟你说,这可是我有史以来,活这么久长这么大,头一回用我的纤纤玉指给人家剥虾,你说你面子多大。”
祈遇释放着勾人的浅淡谑笑:“你可以不剥,我又没非要吃。”
他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尾音却是温软的,祈遇的声音其实偏低沉,但他还故意挤成了甜嗓,就跟小猫咪的爪子在肚皮上轻挠似的,听的郊奥一痒一痒的。
他把毛巾往桌上一撂,颇为霸气侧漏地说:“我给你剥了你就得给我吃。”
祈遇:“噢?那我不吃会怎么样。”
“你不吃我就吃了你!”
“——啊——”白草惊的一下子咬了自己的舌头。
郊奥讪讪的收回了怒目圆睁。
祈遇憋着笑把虾子一口吞了。
白草错愕的连头都没敢抬,连忙猛喝了几口水缓解疼痛。也许是出于某些原因,白草对这样的气氛颇为敏感,他依稀察觉俩人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寻常,甚至有点暧昧…
但他同时又非常费解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亲密的,又是请吃饭又是剥虾的,毕竟上次见他们俩同框的时候还差点打起来。
白草默不作声的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微信突然来了消息,白草擦擦手划开了屏幕,表情却随着传来的字句一点点变得异常。
他故作镇定的关了手机,跟祈遇说公司有点事他得先走,就拿起衣服匆匆离开了。
白草走后郊奥心里痛快多了,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但他给祈遇又接连剥了好几只虾,自己也胃口大开吃的倍儿爽。祈遇基本上没自己动手,郊奥剥给他他就吃,不剥就不吃,快十点钟的时候,俩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俩个人肩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各自都没说什么话,只是一直走着,安静的走着。
十二月中旬的晚风挺凉的,每一道风掠过两个人的耳尖时,都有种不可名状的冰与火交触之感,郊奥把手掌贴在颈后暖着,却又在自己热的发红的耳朵上揉了揉,企图用冰凉的手指给它降降温。
明明靠的不近,中间还隔了差不多有两个人的距离,比起被拎着领子按在墙上,比起拍戏时靠在胸口,比起那个浅淡的吻,这并不算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但,也许是晚风来的正好,也许是冰凉的触感与火热产生的抗衡交缠,也许是心照不宣的某种默契。
在来来往往的街道中,他们隐藏在帽檐和口罩下,乍看起来甚至像并不认识的两个人,但当行人无意穿插进他们的领地时,下意识的,又是相互靠近。
然后再默契的分开一些距离,肩并肩走着,眼光不着痕迹的跟着对方的步伐,调整自己的频率,只是为了,能和你整齐划一。
那是当你在我身边,即使不近,但也不远的坚定。
祈遇穿的单薄,正如郊奥第一次见到他时,不管外面是大衣还是卫衣还是牛仔外套等等,里面打底的永远是T恤,大概是经常练舞容易出汗,所以他选择了这种相对清爽的衣着方式。
他鼻尖冷的发红,拳头紧攥,但身体也还是有轻微的抖动,像只楚楚可怜的倔强小野猫,你瞧它可怜,想去摸它两下,它瞧你可怕,想要抓你死丫。
又犟又傲又可怜巴巴。
在别人和粉丝眼里,祈遇大概从来都是一个强硬型保护者。但郊奥觉得,祈遇不过也就是个小男孩,单薄的身躯,坚毅隐忍的个性,既有强大的心脏,也有柔软的rou身,浑然天成的完美躯壳,包裹他脆弱又惹人怜爱的纯真。
郊奥用余光看他,心头涌上疼惜。
还挺想上去抱抱他的,或者牵下手也行。
白羊座天生有股火气,就觉得自己可以靠熊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