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砖瓦片片落下,砸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把地砸穿,完整的地面都被打碎成了好多瓣。
地面裂开了缝,稍不留神的话人都要掉进地缝里面去。
柳风拂和霍朗之面前的地面裂开成了一道天堑,柳风拂蹙眉,霍朗之道:“看来咱们只能分开跑了,先各自保命,之后有缘的话王都见。”
柳风拂抬眸看了看傅念归:“表弟,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保重。”
说罢选了一条还算明畅的路带着秦源向外跑去。
傅念归担忧:“秦源跟着他……”
霍朗之蹲下来示意傅念归趴上自己的背:“无妨,你没发现,柳风拂一直在保护秦源吗?就算有的人真的冰冷如铁,也会有真心对待的人吧。”
傅念归乖乖爬上他的背:“那你小心一点走,别勉强自己。”
话说完,傅念归还没接话,他自己先笑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会儿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了也是好的,总算是死在一起了。”
霍朗之道:“胡言乱语什么,我们还要一起去江南吃面呢,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风雪越来越大,刚才地宫塌陷时跑出来的蛇都钻回了巢xue中。四周的机关被这大阵仗触动,一时之间羽箭和暗器齐飞,却全都碰到了冰墙然后落在雪地里,和雪水流淌在一处,失去了原本能够造成的攻击力。
霍朗之带着傅念归闪身到了另一条道上,他们越跑越远,竟然跑出了王陵范围,回到了密林之中,只是此刻密林也被暴风雪覆盖。一路奔逃,好不狼狈!
傅念归惊奇道:“没想到从这里可以出王陵,那之前为何要大费周章从山洞那里走?”
霍朗之笑了:“这应该是羌族先人留下的保命道路,也可以算作入王陵的捷径,古籍上没有写,后人也没有去探索过,有句话可以解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傅念归道:“你说的有道理,放我下来吧,背着我走了这么远,应该安全了,你也该累了。”
霍朗之笑着把他往身上托了托:“不累,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这句话一说,两个人都有些心酸。
傅念归戳了戳霍朗之的脸颊:“不过没关系,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霍朗之哼笑:“以后不许骗我,不许离我超过三米,能做到吗?”
傅念归趴在他背上笑:“那你还不如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霍朗之拍他的屁股:“我倒是真想!”
傅念归咯咯咯笑。
再往前走了一段,雪稍微有些停止的迹象了,霍朗之放下傅念归,两人分食了一些野果。
傅念归望着天,“我总觉得一会儿还会有什么事等着我们。”
已经快入夜了,霍朗之担心傅念归的身体,催促他先睡一会儿,傅念归说不过他,就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傅念归醒过来,说什么都要和霍朗之交换着休息。
霍朗之拒绝不了,笑着躺下,结果大地又是一阵震颤,只见夜色中的密林里出现了好多匹通体雪白的庞然大物。
傅念归瞪大了眼睛:“是雪狼!不好,又是雪崩!”
那些雪狼明显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因为它们在夜色中的密林中慌不择路的乱跑。
霍朗之反应快,拽着傅念归开始跑。而密林里的树开始倒塌,不远处的高山上的雪滚落下来成了一个个大雪球,要躲过这些危机都让人倍感吃力。
黑暗限制了人的行动力,霍朗之和傅念归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两个人的衣衫破烂,身上满是雪块和冰凌砸出的伤口。
天将破晓的时候,两人一路跑到了断崖边,雪越下越大,身后的地面断裂越来越严重。
事在旦夕,霍朗之吹响竹哨唤来自己的海东青,撕下衣料用血写作了一封书信托海东青送给兄长。
傅念归和他对视一眼:“如果跑不掉了……”
傅念归笑了笑:“天灾人祸,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在一连串的雪球从上面的高坡砸下来的时候,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一跃而起,跳入了断崖之中,死死相扣的手在雪珠子和悬崖风的阻击下被迫分开,两人一同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东梁真平二十九年十月初七,太子南宫朗之于漠北云州遇难。
漠北霍家军驻扎处飞来了一只海东青,主帅霍琛之得信,得知太子殿下遇雪崩坠落深崖,急忙派人往王都传信请求支援。
几日后,王都调派各州守卫前往漠北搜救太子殿下。
同日,皇后派出的传信使返回王都,只携带了一方手绢,上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雪终于停止了。
傅念归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冻成了一块硬邦邦的砖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睡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面,他尝试唤醒自己的意识,但是失败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游移在外面,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