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刚落,屋里的热闹就戛然而止,四面八方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停在温生羲,他旁边的周望舒身上。
周望舒明显感觉到拉着他的这人,从进了房间,听到那句话以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嗤,”在一室的寂静里,温生羲嗤笑出声,他抬眸,“干——你——屁事。”
周望舒蓦地一滞,偏头去看温生羲,他神色冷俊,眉目悠然又清远,好似刚说那句话的人不是他。
包间里,比刚刚更安静了。
沙发上有人唰地就要蹭起来,被旁边人制止。
周望舒挑着眼看过去,啧,表兄弟?五官跟温生羲至少六成像,可气质差得不止半点。
“温二,这是怎么了,”那人坐得散漫,大腿上还坐着个女人,手里握着女人的细腰,嘴边挂着笑,“火气这么大。”
周望舒清晰地看见温生羲眼眸攸地一黯,“你还没走。”
坐着的那人轻笑出声,俯身抓过怀里女人手里握着的杯子,举高,“在等你。”
锡尘踢了踢谢以的脚尖,“这人怎么还没走。”先前他出去时,路子轩已经跟这人说完话,不是已经准备离开了吗。
谢以看着那两人,道,“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不是说已经走了吗!!”穆深闪身到了路子轩身边,扯着他衣袖,咬牙切齿地,“怎么还在!”
路子轩递给他一盘锅巴,“闭嘴,吃你的。”
穆深一把抓过,咬地嘎嘣脆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生羲。
温生羲扣着周望舒的手腕,拉着人,盯着这么多的目光,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沙发前边聚集着的人自动起身让出位置。
周望舒瞥了坐在另一边的路子轩跟穆深,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路子轩冲着他笑了下,穆深还举着锅巴对着他招手。
被温生羲带着坐到了这人的对立面,隔了一张长几的距离。
“喝一个?”宋栋冶推过去一杯倒好的酒,玻璃杯在桌面顺滑而过,稳稳当当地停在温生羲一手就能捞到的位置。
温生羲看着那一杯酒,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穆深,拿副牌过来。”
周望舒见着桌面上搁着的开了盖的骰子喝,他够身捞过,对着温生羲道,“玩这个吧。”
然后眼睛直直地射向宋栋冶,他笑,眉眼上挑,漫不经心地,“喂,会吗。”
穆深拿着扑克过来刚好听见,他没憋住扑哧一声,见有人看过来,艰难地憋着笑,扔了牌到桌上,在温生羲旁边捡了个位置就坐下。
“你,”先前那位跳梁叔叔又想出声。
“这位叔叔,我没有跟你讲话。”周望舒把玩着骰子,跟玩球一样,噙着笑悠哉悠哉地说。
“你!”这位叔叔被噎,差点气跳了。
穆深垂头,捂着唇憋得难受,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田迢如此。
算起来,田迢也是奔三的人了,也担得住小孩这一句叔叔。
宋栋冶拍拍怀里女人的tun,“你去。”
温生羲抓着小孩的腰就想把他拉回来。
“不不不,”周望舒狭长的凤眼挑起,似笑非笑地,葱白的食指点了点被他唤了叔叔的田迢,“他来就行。”
“哪来的ru臭未干的小子,”田迢跳起来,“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nai。”
“哦(二声)?”周望舒挑眉,“叔叔你这么老?”他张圆了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打量了田迢两眼,“脸看着好像是有三十好几了。”
他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还兀自点头。
田迢脸色难看极了。
周望舒刚才站门口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房间里大部分都是有些印象的熟面孔,他上次来找温生羲时见到过。
他瞬间有点明白,温生羲为什么要走了。
这两位似乎是觍着脸过来的,不像是被他们邀请过来的。
周望舒眼尾愈发上扬,就冲着这人说他什么是温生羲的新人,他就要好好地,跟他玩一玩。
宋栋冶眼睛从温生羲身上移到了周望舒身上,他毫不避讳地直直地注视着周望舒,看着挺显小,跟个大学生似的。
他微眯了眼,温生羲手搭在沙发背上,虚虚环住这位“新人”,有点意思。
“输了的,这桌上的酒都归他。”宋栋冶说。
周望舒看他一眼,“你喝还是,”他说着又偏了方向看着田迢,“他喝。”
长几上面搁着的,还有两三瓶满的,周望舒看了,都是混的,够灌的了。
宋栋冶拽开腿上的女人,微俯身,撑在几上,沉声,“我跟你玩。”
“行,”周望舒干脆道,没搭理温生羲睨过来的视线,“不过,这得你买单。”
宋栋冶蹙眉。
穆深又是一个扑哧差点喷笑出来。
锡尘啧了声,“温生羲哪找的这小孩,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