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一役刚刚过去,司辰已经计划要夺回三清山的虞氏故地。
纪氏父子都伤在他手上,江湖暂时安宁。司辰再一次立了威,可仙门百家也被肆虐的邪祟吓破了胆,既知司辰是纪博的眼中钉rou中刺,也害怕招来灭门之灾,再无人敢开口收留盟主。
司辰从来都是最懂眼色,最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人。堂堂仙门盟主,带着虞温两家的幸存者颠沛流离。他看着重伤的温峑和无忧,还有残疾的无黯,心心念念的唯有一处容身之地。
司辰伤得不轻,但胜在掩饰得好,并未过分激起众人的担心。出人意料的还有无忧,昏睡三日后,自己爬起来好得全乎,似乎与纪冠交手也未能伤及他灵核的根本。
虞仲阳明明没出什么力,却也哼哼唧唧说自己受了伤,掩饰自己避而不战之事。
到了第七日,司辰淡淡说出了他的打算,要即刻夺回三清山。
“你疯了!”无黯难得沉不住气,第一个开口道:“别忘了你身上有伤!”
“纪博和纪冠身上也有伤,”司辰隐隐蹙眉,“等他们伤愈之后卷土重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倒不如先发制人。”
“好!”无忧鼓掌:“我们把三清山夺回来!”
“可是,”无烟担心的看着司辰,她亲手帮他的伤口换的药,被魔气所伤处愈合得更困难,如今还是一片血rou模糊,“你的胳膊……”
司辰心疼的看着她,只道:“如今我们无法再寄人篱下,你一个姑娘,跟着我风餐露宿太辛苦。”他再环顾过摩拳擦掌,枕戈待旦的无忧,叹道:“你们也到了淬剑的年纪,一生一次的大事,不能耽误了。”
温峑倚在床上,咳嗽数声,呕出一口淤血,道:“你还是要小心为上。纪氏父子已经堕入魔道,不知他们会在三清山布下了什么等你。”
“不会有比如今更好的机会了。”司辰下了决心,眼底的忧虑和仇恨更甚:“纪氏从来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吃了亏后只会比原来更残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温峑又岂会不知他说的道理,颓然垂下头,不再阻拦,算是支持。忧心忡忡的叹息道:“可惜我帮不上你了。”
“温大哥哪里的话,”司辰在他肩上一拍,“你要安心养伤,温宜年纪小,温氏还要指望你。”
温峑想起虎视眈眈的温兆和温楚,面露苦笑。
司辰振臂一呼,仙门百家响应,即日启程奔赴三清山,要攻纪氏不备。
无忧和无黯要一起跟来,自然是被司辰无情拒绝,让他们别来添乱。
“我能御剑!”无黯急得脸都变了形,“且我是虞氏宗室,怎能等袖手旁观!”
司辰瞥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调笑道:“可你还坐着轮椅呢。”一句话便挫败了他的锐气。
“我是虞氏少主!”无忧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与纪冠交手过,能帮你对付他!”
司辰逗孩子一般的莞尔一笑,道:“你连御剑都不会,是要走过去么?”
司辰随手打发了他们两,转身御剑离去。
无忧不甘的看着司辰的背影消失在空气中,气得一脚踢飞脚下的沙石。
无黯是最骄傲好面子的人,当众受了司辰的奚落后,本该就此与他势不两立,此次却鬼使神差唤出了承影剑,作势要追上去。
“你做什么!”虞仲阳喝住他。
“我也要参战!”无黯将轮椅架在剑上,徐徐升空。
“你给我回来!”虞仲阳怒道:“那么多人去,还差你一个么!既是残废,便别去添乱了!”
“我才不要做个废人!”无黯升得更高,睥睨着此番又装病避战的父亲。
“你给我下来!”无忧也气急败坏的喊道。“倒是下来把我捎上啊!”
无黯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便把无忧提溜起来。无忧在轮椅的扶手上坐稳,两人一起飞向三清山。
司辰行至三清山上空。熟悉的地方仍然没有变化,苍天的古木掩盖了半年前恶战的痕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还是岁月静好的故土。唯有三三两两穿行其间的纪氏修士,提醒着这里已经换了主人。
司辰一马当先,越靠越近。愕然发现此处居然没有结界保护,纪氏父子要么是狂妄,要么是轻敌,居然任由三清山的山门洞开。目光所及处,留在此处护卫的纪氏弟子也寥寥无几。
宫明轩翩然而至,悬停在司辰身侧,冷声道:“小心,我觉得不简单。”
司辰的心也一直悬着,只道:“迟早都有这一天,我会小心的。”
说罢,拔剑直指山门,率先扑了过去。他身后,仙门百家的弟子一拥而上。
纪氏弟子闻风而动,齐聚在山门迎战。司辰虚晃两招,虽打得热闹,却并不急着结果他们。
他在心里掂量,眼前的纪氏弟子不过百人,且并未见什么高手,若是使上全力,一招即可了断,此处定还有其他非同寻常的地方。
无忧和无黯姗姗来迟,降落在如火如荼的战场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