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自己人类的身份——这是我为这场亡命考试准备的小抄,一个釜底抽薪的方案。
做出这种声明实际上不会改变任何事,但绝妙的是,假如我不是人类,“人类”不能知晓吸血鬼秘密的规则自然也对我无效。
包括爱德华与其他素食者在内,我事先并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因此这句话在现场造成的震撼是可想而知。
我堪称离经叛道的声明在吸血鬼之间掀起的风浪甚至超越了此前卡莱尔提议修改法律,连几个在表决时显得漫不经心的家伙都睁大了眼,试图分辨出我与其他“普通人类”的不同。
“这就有趣了。”阿罗稍微提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有吸血鬼咬过你喽?”
“不,我真正想要说的是,除了吸血鬼之外,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神奇生物,例如狼人和变形人,吸血鬼的身份在他们之中并不是秘密。”
我憋着一口气,开门见山地为自己辩护,余光同时瞥见卡莱尔站在他的家人们前方,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那个笑容让我提着的心稍微落了下来,我想这应该意味着我做对了。
是的,没错,这绝对可行。
阿罗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或许震惊于一只渺小的蝼蚁胆敢与自己相提并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要声称自己是这些特殊种族之中的一员吗?”
“为什么不呢?”我轻快地反问。
“无稽之谈。”
一声巨响从凯厄思的位置传来,那个老吸血鬼正襟危坐,轻蔑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我,袖口下方厚重的硬木扶手上裂开一道显眼的缝隙。
“我只看到一个愚蠢的、妄图破坏规则的人类。”
“那么你又是凭借什么做出这种判断?沃尔图里真的有自信能完全区分人类与其他种族吗?”
“愚蠢的问题,女孩。”凯厄思冷笑着说,“假如你必须要一个理由,那么答案是绝对力量。上天赋予了某些人特殊的天分,这种眷顾像夜明珠的光芒,让他们在这个充满平庸之人的世界上脱颖而出,相比之下,人类只是海滩上俯拾皆是的砂砾而已。”
“没错!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我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飞快地插嘴道,“以你提出的标准,我理应属于一个特殊的种族——我可以抵挡吸血鬼的能力或者攻击,如果有任何人怀疑我在说谎,都可以亲自验证它。”
“贝蒂!”爱德华低吼我的名字,他终于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惊怒不定地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朝后拉,“你疯了吗?你这是在自杀!”
“它只是一个挑战。”我若无其事地耸肩,“你知道的,就像那些无聊的国王游戏。”
爱德华唇角紧抿,眼珠几乎变成纯黑色:“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妻子冒险!”
喔,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嫁人了。
阿罗右手支着下巴,兴味盎然地旁观我们穿着礼服互相拉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还能听见周围的议论与窃笑声。我不太乐意自己被一群吸血鬼当成热闹看,但爱德华铁了心要阻止我,假如让我成为目光焦点可以逼迫我放弃疯狂的念头,我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的。
卡莱尔肯定看出了爱德华的坚持,他向前踏出半步,打破大厅中的沉默:“请允许我说一句话。”
爱德华期待地转向卡莱尔,然后所有的期待都在下一刻消失了,那张白垩似的脸孔重新变得僵硬空白,显然他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
他气愤地晃着脑袋,似乎我们所有人都极其不可理喻。
卡莱尔故意忽视了爱德华的埋怨。那位慈祥、温和的大家长朝我们点头示意,他稍微提高声音,环视大厅确保所有人都在注意自己的话:“贝蒂曾经两次从对她怀抱恶意的流浪吸血鬼手中逃脱,并杀死了其中一人,我认为这能证明很多问题。”
这时候卡莱尔在吸血鬼之间的名声就起到了作用,至少礼堂里的大部分吸血鬼不再把我的非人类宣告当作笑话看待了。
那个阿拉伯女人再次提出质疑:“你和你的家族一直在保护那个人类,卡lun,没有人知道你是不是夸大了她在两次事故中的作用。”
“夫人,在阿罗面前说谎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又或者你更愿意亲自评判。”卡莱尔用诙谐的调侃把皮球抛了回去,他完美地掌控着节奏,就好像我们一直在为此计划着,“伊丽莎白·斯旺的异于常人的力量令她成为与众不同的存在,不过正如诸位此刻所看见的这样,贝蒂年龄尚幼,因此我提议在评判时酌情放宽标准。”
“我不敢担保卡莱尔的证言是否属实,”与坦妮娅三姐妹同路的黑发男人接着说,他的英语带着奇怪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像意大利人,“但这位伊丽莎白小姐的力量确实不寻常。”
“你能够确认这点吗,以利亚撒?”
我有些意外听到阿罗向那个吸血鬼提问,而且从阿罗的语气里判断,他们两个应该是熟人。不过这大概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如果你活了千年却只有一百个,更悲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