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B市的温度和夏天没什么差别,正值雨季的尾巴,时不时就会遇上Yin雨绵绵的天气,空气中都弥漫着chaoshi的水汽,和初春的回南天如出一辙地令人心情郁闷。
教室里没有朗朗的早读声,反倒吵吵嚷嚷的热闹得像是个跳蚤市场一般,吃早餐的、抄作业的、补觉的、看漫画书的,还有的人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宛如闲逛。
“都一星期没出过太阳了,烦死了!”
“本来周末约了朋友去爬山,谁知道出门前居然就下雨了!”
“我感觉我的被子可以拧出水来!”
“什么时候出太阳啊,我快没内裤换了。”
到了高三,早读换成了早自习,给了学生们充足的自我空间查漏补缺,一般的学校的早自习通常会约定俗成一般被几个科任老师分走,尤其是语文和英语。
但六中不同,这里好像是一个被放弃了的角落,B市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六中学风出了名的差,是一个差生云集,不被抱予希望的地方。
甚至有家长在孩子小的时候,就会半真半假地吓唬小孩:“不好好读书,高中就只能去读六中,知道吗?”
久而久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进了六中,就等于是废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六中就成了所谓“乱七八糟”“不务正业”的孩子们的根据地,慢慢的,就连六中的学生们,也觉得来到这里就是这样了。
大部分人都在潜意识中放弃努力。
早自习自然也没有科任老师愿意管,教室里闹哄哄的,空气中还杂糅着各种早餐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三班是理科班,班主任是一位严厉的数学老师,也几乎是班里唯一一个顽强抵抗不愿意放弃学生的老师。
虽然也许并没有多少学生愿意领情,但严厉是真的严厉,总能想出一些损招来对付不完成作业、上课睡觉的学生。
久而久之,竟也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造次。
“喂喂,你们谁写了数学作业,快借我抄抄!”
“你觉得咱们班有会写作业的人?”
“不是有标准答案吗?”
“抄了标准答案也没用好么,被老杨抽中上黑板写不出来照样死!”
“你快别逼逼了,总比被看到作业本一片空白死得慢一点!”
“课代表呢,课代表的本子刚刚传到哪儿了?”
“这呢!”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生右手飞快填着选项,举着左手道:“快了快了,ADCCBACBDC,下一个谁要?”
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道:“轮到我了,快飞过来!”
“好嘞!”那个长着雀斑的男生丢下手里的笔,食指和拇指夹着本子的侧背处,手腕儿一转,手里的作业本就呈抛物线状,“飞”去了那个角落的方向。
但却并没有抵达抛物线的重点,而是飞离了航道,“嘭”的一声砸在了窗边最角落那个趴着睡觉的男生身上。
一瞬间,整个教室噤若寒蝉。
角落里叫人传作业的男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带雀斑的那个男生甚至微微发起了抖。
原本趴着睡觉的男生动了动,然后缓缓从桌面上坐了起来,他的头发乌黑,因为睡姿的原因,几根呆毛还微微翘着,额头上睡出了一道红印,因为还在困顿中,整张脸显得不如平时那样凌厉,其实仔细看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生。
但三班没有人敢欣赏许空的脸,因为补着觉突然被砸醒,他不耐地皱着眉,眼里布满戾气,脸色差得吓人。
“谁干的?”许空开口道。
雀斑肩膀一颤,不自觉地低着头,生怕被这位大魔王盯上。
许空见周围一群人像哑巴一样不出声,又问了一遍:“我再问一遍,谁干的?”
他的嗓音低沉,语调有些慵懒,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睡意,但因为这样,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依然没人敢出声。
许空的脾气在六中出了名的差,曾有人“亲眼”见到他把新入学的男生堵在厕所里,紧紧关着的门后传来一声声拳头砸在rou体上的闷声。
那个目睹的同学屁滚尿流地跑回了教室,从此见到许空都要绕道走。
“校霸”的盛名就此传开,也有附近学校的混混不服,尝试过在校门口堵他,但最后都被许空教训地明明白白。
平时的许空基本上就是在睡觉,顶多也就是逃课不见人影,因此三班的同学们虽然在一开始对这位同学怵得慌,后来久了也慢慢也就习惯了。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相安无事,谁知道今天捅了马蜂窝。
见没人吭声,许空嗤笑一声,坐直了身体,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神情不耐。
他眼神四处扫了扫,抬手拿起掉在桌子上的作业本,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没人来认领,是想要我撕掉么?”
数学课代表神情一变,唯唯诺诺地走过来,抖着牙说:“这是我、我的本子!对、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