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打开，空气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这让程铭烨稍稍安心了一点。
转过一个拐角就是病房所在的走廊。
两个警员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前。
程铭烨走过去，窗帘是拉上的，这个时间点有点奇怪，开始护理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才对。
“护士长在里面？”程铭烨询问警员。
两人齐齐点头，略高一点的警员说：“才进去一会儿。”
程铭烨按响了门拎，并没有得到回应。作为身份没有那么简单的家属，他是知道密码的，等了有一分钟，又按了几次门铃，他终究是忍不住，自己打开门进去。
他在更衣室更换隔离服，手说不上来的有些抖，衣服后面的带子一直系不上，最后索性打了个死结，急急地推开第二道门。
谷安昼还躺在床上，还好，程铭烨心里安稳了不少。
但是，房间就这么大，仪器附近也不能藏人，护士长却不见了。
窗帘只能从里面拉上，除非谷安昼突然清醒，不顾身上的各种管子自己拉上了帘子，并且门口的两个警员集体出现幻觉。
房间里一定有人进来了。
ICU没有厕所和能打开的窗户，这人要走就只能穿墙，要藏就只有——床底。
想到这里，程铭烨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一来才发现谷安昼的额角上多了一块金属贴片，一个红色的光点在金属上微微闪烁，仿佛在采集什么东西。
思索了两秒，程铭烨决定先把床下的人解决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能听见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了。
床下确实躲着人，是个女性beta。
她是蒋若成放在卢风宁手下的人，平时给卢风宁打打杂，给蒋若成通风报信。
蒋若成在昨天突然找到她，让她带着提取记忆的仪器来到这个病房，还给了她一个面具和一个密码。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吓得不轻，浑身瘫软地躲进床底，仪器还大喇喇地摆在外面。
程铭烨向前迈了一步，让后猛地蹲下，和床底穿着隔离服满脸惊恐的女人正好四目相对。
其实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举动，他在明处，如果蹲下来的时候对方刚好挥出刀子，他估计会受伤，但是就在一分钟前，他还做过更危险的举动，他按了门铃。
如果床下这个人是有胆的，程铭烨在更衣间的时候就会被伏击了。所以他确定这人没受过训练。
“出来。”程铭烨逆着光看着这人，声音低沉。
女孩颤抖着爬了出来，动作有些迟缓。
程铭烨看着她爬离了床底，隔离服宽松肥大，看不出身段，她带着面具和口罩，不说话的时候真就和护士长没有区别。
“这是什么。”程铭烨想把东西取下来，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中断这个不知名的过程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在共感所里，很多仪器在人体使用过程中是不允许中断的。
女孩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眼睛眨动着，害怕得快哭了。
程铭烨看着她的表情，ICU的意义就在于在最大程度上的无菌化，和高端的仪器，她这样一哭不知道带出来多少奇奇怪怪地东西。
于是他动作有些粗暴地拖着人走到换衣间，再打开密码门，把她推给警员，“联系六月，然后看好这人，记得把她的面具取下来。”
警员接手了女孩，都愣了一下。
程铭烨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急匆匆地合上门。
按道理来说，ICU里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会影响仪器寿命。
程铭烨现在也不管这些规矩了，拿出谷安昼的手机，很容易便找到了卢风宁的手机号，以实时影像的方式拨了出去。
卢风宁知道谷安昼刺伤昏迷不醒的事情，也听了卢正的计划，这会儿突然接到谷安昼的影像来电，毫不犹豫地接通了，能拿着谷安昼手机的，掰着指头数都嫌多。
面前出现的是程铭烨的脸，他有些焦急，“卢先生，你看看这个。”
镜头顺着程铭烨的手，捕捉到谷安昼的脸，接着便是那个金属贴片。
“这是什么东西？现在能取下来吗？”程铭烨接连发问。
“不行，要等工作停止。”卢风宁皱着眉，这个仪器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个记忆采集存储装置，多长的记忆在使用前会设定好，中断的话会使个体的全部记忆变得混乱。”
程铭烨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说：“意思是，他就算醒来了，也失忆了。”
“装置可以存储记忆，就像.....”卢风宁还是不清楚程铭烨是不是知道了谷安昼是身份。
“就像你们提取了他的记忆，再给他装回去？”
卢风宁顿了一下，点头说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卢风宁才再次开口，“这件事，应该是蒋若成做的，记忆采集出来可以查看，他想知道关于实验你们掌握了多少，相对的他们还能保下来多少。”
“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