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噩梦吧。许遇心里想。
他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上疼,腰疼头疼嗓子也疼,本来就不会说话的声带现在彻底哑得连嗯和啊都变成了气音,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身旁的白瑜正揽着他,离得很近,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许遇敛了敛神色,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束缚早已经被松开,他想了想,将两只手悬在了白瑜的脖颈,似乎只要用力的狠狠得掐紧,就能让他直接死在这里。他恨。他恨极了。他根本就不想回忆起当时的状态,他想叫发不出声音,想挣扎被他牢牢的控在身下,到后来就直接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之后放下了手,不至于,罪不至死。
“我以为你会掐死我呢。”白瑜低低的嗓音传来,单手放在了他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许遇抬手将他的手立刻推开,往后挪了一点,拉开些了距离。
“昨晚你晕过去了之后就一直在发烧。”白瑜懒懒得看着他,“吓得我嘴对嘴喂药,还好现在烧退了。”
许遇听到这话简直就是气急,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话白瑜是怎么说出口的。许遇伸手推了推他,但是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就算了,推得过程还觉得腰也酸痛,完全就使不上劲。白瑜叹了一口气,笑嘻嘻的一改以前的模样,他压低了声音,说:“没事,反正也到手了,我这就滚。”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面对这些事情总是很好的可以隐藏自己的想法,不着痕迹甚至都可以不悲伤的直接甩袖子离开。没什么好期期艾艾的,这些事情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吃过的那些苦算来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许遇心里想着滚得越早越好,省得自己每天还要见这一张脸。
白瑜这次说走,就是真的走了。顺带着连他的手表都带走了,走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许遇有时候觉得之前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如果不是因为他确确实实痛苦的发烧了好几天以外。许遇病好了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江艳炎的回信,意思就是给他物色了一个对象,让他找机会去看看。许遇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叹了一口气,可能真的就是因为自己算是终于要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吧,就像他的养母说的一样,结婚生子,照顾孩子,然后每天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虽然平淡,但是许遇觉得自己是受不起那样的刺激了,就比如......白瑜。
其实生病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却却实实对白瑜的照顾多了一些,关注的多了一些,但是这能表明什么吗?也是曾经有过一念想法的,那还是基于白瑜真的是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他觉得无论是谁看到那幅场景是个男人大概都会有点反应吧。
许遇觉得很正常,想偏的是他,动手动脚的也是他,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感受,也没有看清楚状况,纯粹就是一头野兽突然来了兴致,想做就做了。说什么情情爱爱的,许遇可没有感受到,估计白瑜自己心里都还没弄清楚。这样想来也确实好笑,所幸就是当做一场笑话翻篇过去就好了。
许遇接到回信之后的过几天,就在推荐的人中选了一个女人聊了起来,不久之后就约在一起见面了。女人很好,很漂亮,和他一样是特殊人群,交流上也没啥困难,也心灵手巧。其余的爱好什么的,也算合得来,许遇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觉得先这样处着,说不定到时候就磨平了,觉得可以了,然后水到渠成。
算盘打得好好的,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许遇又遇见了白瑜。
他都怀疑是不是上天故意这样安排的。
许遇是在市场上遇见的,白瑜穿着一身西服,站在那人来人往的嘈杂之地,一点都像是里面的人,很扎眼。
许遇低了低头敛了敛神色,他不想在这里碰见他,也不希望自己会和他搭上什么话。可能就是出于他们这种人的直觉吧,就像一开始的时候救他,许遇就觉得白瑜不是什么好惹的。现在看着他这样,更是这样觉得。
但是一直都是有这样一句话:你不惹祸,不代表祸不招你。
许遇就是低下头挑了一颗西蓝花的份上,一双锃亮的皮鞋就他在了自己目力可及的范围内,只要他一抬眼,就能看见那大概一个多月相处下来的人。
“好久不见。”白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许遇站直起身子,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过了,也算是什么回应。
“生意还好吗?”白瑜又问道。
许遇这次真的不想搭理了,他侧了侧身子,就直接从他身旁走过去了。白瑜也不恼,他笑了笑,继续说着,“改天关顾一下您的生意。”
许遇充耳不闻,没什么好说的,他两没什么关系了,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白瑜站在那里,盯着他离开,有一点点可惜他走远了。许遇这个人挺好的,和他胃口,但是这个人虽然带人温柔,却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要是真的来硬的估计会和你鱼死网破,只有一次许遇就差点动手想杀了他,第二次简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想。
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