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安刚走出巷子,就觉得嗓子有点痒。他从包里抽了根烟想点。打火机却像是没油了一样,按了好几次都不出火,他停下来检查了两下,便听到一群人的喊声。
“槽,就说晚上蹲点能逮着这小兔崽子,还真让我们给撞上了。”
“大哥他往那边跑了。”
他立马转身一看,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里穿了过去,后面跟着几个之前在闹市区酒吧街那里见过的人。
顾诚安即刻追了过去,却不料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横竖连着好几个。他见一个妇人站在路口,双手缩在胸前,眼神呆愣地看着一边,便连忙跑过去问:“您好,您有没有看到刚有人追着一个少年去哪了?”
那妇人像是被吓着了,反应了两秒才哆嗦着才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他正准备走,忽然想起这样直接过去怕是不安全,连忙转回来又跟这妇人交代道:“麻烦您帮忙报一下警,拜托了。”
妇人连忙点头。
说完顾诚安就跑了进去,四处寻找起来。他隐约能听到声音的方向,却又因为天黑路灯少,加上实在是不熟悉这边的地形,寻找起来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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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围在中心的陆有希被一把推撞在背后的铁门上,一只手伸过来掐住着脸,迫使他双眼直向地看着对方。
对方将问题来回问了好几次,问他父亲在哪,钱在哪。他实在是无法,却又挣不开,也只能轻微地偏着脑袋,答:“不知道,他去年开始就没回来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的钱到哪找回来,嗯?”对方却全然不信,“你们父子两个,别不是联合起来诓我们吧?啊?他把你一个人丢这儿,都不回来?你一个学生,怎么可能?”
陆有希还是只能摇头:“真不知道,我跟他没关系。”
对方咬牙:“没关系?你……”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警笛从对街传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这群人瞬间转过头,一齐向巷子口望了去。混混中的一人突然害怕道:“大哥,怎么办,条子来了。”
那大哥眼睛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松了手,往地上唾了一口:“吗的,先走。”
临走时还转身对陆有希说道:“今儿个算你运气好,赶紧联系你那个爹,叫他还钱,再不还钱就只能把你处理了。”
待人走后,陆有希便泄了劲,整个人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巷子口传过一阵脚步声又消失在路尽头,这里再次恢复了平静。路灯吱吱哑哑地闪了几下,他将身体极力地缩卷了起来,头埋在双膝中。而恐惧却像是散不掉的烟,围绕在他的周围,拉扯着他的神经。他想静下来,可又控制不住。
他一直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被追赶的日子,甚至做好了如果那一天被抓到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刻的存在还是让他难以冷静应对。
顾诚安找到人时,那人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受了伤的小动物,整个人绻着四肢坐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头也不抬。
四周安静的厉害,任何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很多倍一样突兀。他尽量放轻了脚步的走了过去,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眼前的人。
陆有希瞬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惊恐,以致不可自抑得又向后缩了缩,直至看清了昏黄路灯下映出的半张脸,反应过来是他,那紧绷着的样子才又微微放松了下来。
他展开双臂环住对方,有节奏的轻拍着他的背,希望他缓下来。
“没事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人都走了。”顾诚安小声地安慰道。
坐在那里的人呆滞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撑着地,想自己站起来。顾诚安见状立即伸手去扶着他胳膊,意图帮忙拉一把他,不意却听到一声“嘶”,对方猛地往回缩了一下。
待人站定后,他急忙将对方的袖子一把抽了上去,才发现右边小臂上似乎有伤。他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伤,可这里的光实在是太暗了,着实没法判断到底有多重。
他也不敢直接上手摸,只好低声道:“是撞伤还是割伤。”
陆有希怔了一下,才小声道:“撞伤,可能就是青了,没事儿。”
他看着顾诚安凝在一起的眉头,感觉到了对方的担心,理智和情绪慢慢缓和了些,又开口道:“要不我们先走出去吧。”
顾诚安看了看四周,觉得这里也的确不适合久呆,他说:“先去我那吧,行吗?”
这种情况下陆有希也没有可反对的,他轻轻地点点头。
顾诚安进了门就将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了来,暖色的灯光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显得柔和起来。
他从里屋里拿出跌打药酒来,对着陆有希磕碰的右臂轻慢地揉着。陆有希感觉自己的右臂在药酒和揉搓的作用下慢慢发烫,他抬眼看对方,对方却只是眉头微蹙,专注地盯在伤处。
药酒带来的热量就像是带着跟线一样,一直牵到心脏。让直到现在难以平息的最后一点心悸也平缓了下来。
说起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