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第一遍打进来的时候,两人实在是太困了,压根就没听见。
直至第三遍还是第四遍再响起的时候,陆有希才堪堪从床上爬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只是电话里的女音刚一开口,他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可能还是他不太期望的事情。
挂了电话,他忙不迭地就晃了晃顾诚安的身子,声音里也带着点惊慌:“诚安,快起来,赶紧起来我们得去趟医院。”
困得整个脸埋在枕头里的顾诚安本还想着等人打完电话再继续捞回来睡会儿,可待他听到‘医院’二字,才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便也没问具体地就爬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很是迅速,从被窝出来到整理好出门,总共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
可待到车一路飞速地开到了急诊大楼门口,陆有希却又在入门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嘴唇微张地细喘和喉结的滚动使得顾诚安看出了他的紧张,变得一时也不敢自作主张地就这么带人进去。
这种心跳感逼得陆有希有些喘不过气,他难受地闭了闭眼睛,强迫着自己不断回想着前些日子说开的那些话,片刻后,虽是情绪还未能完全降下来,好在程度上来讲至少在能忍受的范围,便就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想着总归是要试着改变的。
他拉过对方的手,十指交握的温度像是给了他些许安心,他看了看对方的眼睛,深呼吸了几下,随即便坚定地拉着人走了进去。
医院的廊道里有些拥挤,两人的手却没有放开片刻。直到到了肿瘤科门口见到了焦急等待的曹珊珊,陆有希才稍稍松开来,急忙跑过去问是什么情况。
曹珊珊已经慌张地顾不上周围了,见人一到,便抓着陆有希一边掉眼泪,一边诉说今天早上的事儿。
伴着抽泣的一句句话听着断断续续地,陆有希听了半天,才将事情的原委,给拼凑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曹珊珊工作上不放假,加之差不多也有好几个月没空回去了,曹叔多少是心疼她,就趁着周末说来看看她,也给她做顿饭。
可人来时还没觉得,等背着背包上了小楼,就开始腰疼得厉害。曹珊珊听说后,便想着到市里的医院检查一下。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检查,还真就不是小问题。
五年前,曹叔曾经因为胃的问题动过一次手术,当时医生的说法是,幸好是发现得早,如果发现晚些人就没了。可即便是当时治疗完成了,癌到底是重症,并不代表这几年就不会复发。而恰巧的也正是这里,今天来后医生询问了病史,就告诉了曹珊珊,建议住院做全面检查,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性。
尽管现在只是提到可能性的问题,可曹珊珊还是惊慌透了。所以趁着曹叔被护士带去检查,她便打了电话给陆有希,这才把两人都找了来。
张皇失措的曹珊珊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陆有希便只能呆在一边陪着安慰着她。
顾诚安见状没了法子,便交代说去帮忙问问医生办公室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可没料到,门一推开,居然就这么遇到了熟人。
这熟人说起来是他家里的关系,特别是但年顾父还在江城时,也算是常见面的对象,也因此才一走进对方就认出他来了不说,还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看谁来了?”
顾诚安这才提起曹叔的事情,只见听到名字后,主任医师就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表情略带严肃地说:“早上来的那个病人吧,他检查结果可能得两天才能出来,倒是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朋友的父亲。”顾诚安倒是老实道。
只是对方一听,就说:“哟,这样啊。”而后笑了笑,说是暂时还判断不了是什么情况。
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就只剩了陆有希一个人。见他走过来,陆有希就直接伸手过去牵过他,然后问道:“医生怎么说?”
对方的手因为空气变得有些冰冷,他也不顾旁人地握在手里捂了捂,才又开口道:“说是两天后才出结果,现在还是往好的想才是。”
料想也是这个结果,陆有希止不住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拉着他往病房走了去。
病房大多都是一样的样式,尽管不如那年私立医院那么条件良好,可越是靠近病房这种空间,陆有希也还是变得愈发局促不安,甚至连牵着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这样的颤抖传达给了顾诚安,他不由得看了看对方的状态,便将人一把拉过,就在走廊上轻轻拥抱了下对方,说:“还是紧张吧,一步步慢慢来吧。”
“怎么了?”陆有希稍稍一顿,然后疑惑地抬了头,才又见顾诚安微微笑了笑,回道:“你先去看曹叔吧,我到车上去等你。”
闻言陆有希便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便也不逞强地说:“那我跟你下去了再上来吧。”
“也行。”顾诚安答。
一路下行,牵着的手也没松开,只是经过主任医师办公室时,顾诚安还本想着要不要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却到了门口就见们开着不说,里面的人也似乎正在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