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沙在月轻影那里知晓的消息更为惊骇,没想到她在刹影堂私留了一份账簿。
这本账簿记载着近几年刹罗界与朝中某些大臣密切来往证据,因是她偷偷存留的所以无人知晓,就是为防以后有变故当做底牌。
此番派来的杀手她怀疑,十有**是和刹罗界有勾当的某位大臣。事关重大,风轻沙觉得月轻影是关键人物,让她一同随往京州贤王府,许诺保证她的安全。
雪无痕领着小师弟小师妹先回了翎岳山,刚一进山门就听到其他阁在议论江流年向问无恙撒泼的事情。
几人认为她们两个又生了嫌隙闹别扭,纷纷要去动援,没想到两人房门紧闭无一应答。
直到傍晚时分,江流年才蒙着面巾出门,眼睛稍稍有些红肿,为了不让他人看出来,特地散开刘海遮挡。
雪无痕觉得好生奇怪,趁她不备一下子扯开面巾,看到那显赫赫的五指印和红肿的脸蛋一下子愣住了。这难道是二师姐打的?这丫头是犯了多大的错事呀?
自己最狼狈的一幕被人瞧见,江流年心中当然气恼,可是想到问无恙那番话后觉得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于是沉默地扯走雪无痕手中的面巾,然后戴上离去。
“四师兄,这下二师姐和五师姐的关系是不是很难修复了?”听到小师妹这样问,雪无痕不自然地点头,看样子事情严重了。三师姐又不在阁中,没人敢当这个和事佬呀。
连续三日,两人像达成共识一般,无了相互碰面的机会,再一次听到问无恙消息,还是木欢告诉江流年的。
听说问天城城主问云帆受了重伤,非寒来翎岳山请问无恙回去,很大意向就是迎接她回城当问天城少城主。
临近冬月月底,天气愈发地冷,这几日大雪不断,江流年特地下山定制几身厚衣袍。
听木欢说,再过几日便是翎岳山一年一度的阁试,各阁中弟子都要参加武试与文试。武试经过抓阄方式来匹配对手,文试则由师伯们统一出题。
这日天气渐晴,雪无痕百聊无赖地坐在一旁看着正在练剑的人。一边看一边叹息,这丫头确实没有练武的天赋,区区流影第三式剑式学了五日也没有学会,更不要说是内功心法了。
师父出关得知翎岳山要举行阁试,两位师姐下山半个月至今未归,想必是家中遇了棘手事,所以这督促江流年练习剑法的重任担在自己身上。
不过这丫头自从上次被打之后,越发地沉默了,连同笑容也收敛不少。不得不说这次二师姐下手太重了,以前任由五师妹如何胡闹,二师姐都不会出手打她的,如今知道此五师妹非彼五师妹,怎得下如此重手呢?
“四师兄。”正想着,广白与木欢一同过来,看了看仍旧在练武功的江流年继续说道,“已经两个时辰了,五师姐没有撂挑子?”
雪无痕摇了摇头,练习剑术能坚持两个时辰,简直就是个奇迹哇。
“小师弟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你五师姐最近发生很大的变化,似乎比以往忧郁许多。”两人对他的话深表赞同,一致点头。
夜静如河晴月当空,裹了素装的山脉在月光下泛着星泽。临近涧河有一黑点飘动,走近一看原来是人影,只见她走走停停独在岸边徘徊,还时不时地从口中发出感叹。
木欢走近她覆上手,感觉到从掌心中传递来的暖意,江流年方回了头,对于木欢的出现还是挺吃惊的,“小师妹,你怎么还没睡?来这里做什么?”
木欢扬起脑袋笑了笑,将双目弯成月牙形状,“五师姐不是也没睡吗?”
“你这小丫头呀。”江流年蹲**,替她裹了裹衣服,然后又重新牵起她的手笑道,“天气寒冷,我们回屋吧。”
走了几步,终于按捺不住心思,木欢开口问道,“五师姐,你最近不开心可是因为上次…二师姐动手打你的事情…”说到这里,语气渐渐弱下来。
二师姐性格寡淡少言,就算对付真正五师姐以往胡闹之举,也只是抿唇一笑,要么就置之不理,几乎不会动手打人。自己真的好奇,眼前的五师姐是做了什么事才惹得二师姐生如此大气?
想起那一巴掌,江流年心中不甚委屈,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未受过如此冷遇。上一次与她开个玩笑话,她便弄伤了自己手臂,这次居然比上次下手更狠。倘若是本体江流年,问无恙决计不会这样做。
江流年嘴唇抿成一条线,垂下眸摇头,然后开口淡淡道,“小师妹多虑了,我没有因为那件事不开心。我只是…想家了。”
是呀,当然想家了。至少在自己的时空,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没有打打杀杀,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没有太多的纠结和愧疚。
其实一直想不通紫衣女人让自己来这里的意义,一个人的感情怎能让另一个人代替呢?我改变不了问无恙最后的结局,因为她的结局只有本体江流年才能救赎。
在这个时空,唯一愧疚的怕只有月轻影吧,即使自己没有来到三年前,她的命运不见得会比往后好,可是各有天命也要由她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