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纪云起给开的门，满屋子都是饭香。钟亭洗了手，先被塞了一杯酸nai。
“先垫一下。儿子辛苦了。”
有人在等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经常在外面一整天，纪云起也不像一般的家长追着问他在干什么。两个人相处更像是朋友。有时候钟亭觉得纪云起是知道他在干什么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其实非常单纯，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大朋友。
他一口喝干酸nai，拍拍他爹的肩膀。后者自动把厨房让出来，毕竟他除了烧饭，其他的技能点都没有点亮。老纪昨天和谢珂两个人吃吃喝喝到大半夜，一肚子的油水。钟亭看了看昨天剩下没做的菜，拿了5个虎皮青椒洗了，切成小段备用。
开锅，放少许油，把青椒煸炒到焦黄的时候倒入一勺老抽、两勺生抽、一勺醋和半勺糖，一边指使纪云起把葱姜蒜切碎，倒入炒香，最后倒入水淀粉再炒两分钟。纪云起被青椒的香味馋得不行，又傲娇地叹气说吃完这顿我额头又得爆痘。
钟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老纪把试图先偷吃一块的时候敲了下他手背：
“你要是不熬夜画图我天天给你做川菜你都不会爆痘。请正视你已经过了青春期这个事实，纪云起先生。”
“呜呜呜，人身攻击钟亭小朋友！你不再是那个抱着我的腿说好看哥哥给我买rou吃的可爱崽崽了。”
当年的黑历史被拉出来一再鞭尸，钟亭面无表情，只是在做油淋生菜的时候非常开心地往里面加了一大半的蒜末。老纪喜欢生菜，但是不喜欢蒜末。
我这可不是挟怨报复。
昨天炖的土豆牛腩还剩下一些，钟亭全部热了，分别淋在两个人的饭上，就是一碗香喷喷的盖浇饭。
吃完了饭纪云起洗碗，钟亭先去洗澡。他们家的热水器是前任房东留下的，很旧了，一次只能供一个人洗。老纪说了好几次等甲方爸爸付完尾款就换新的，但是总有更需要钱的地方，因此就搁置了下来。
洗澡的时候，他看着镜子的自己，少年没完全长开，看起来伶仃细瘦，肩膀担不起风雨。
镜子被水汽氤氲，他扯出一个模糊的笑，轻声说：
钟亭，你快点长大吧。
“纪云起先生，请问你今天的稿子赶完了吗？”
钟亭洗完澡，顶着满脑袋的水出来，脖子上搭一条毛巾，shi答答的，故意路过他爹房间讨骂。老纪果然如平时一般，骂骂咧咧地喊小兔崽子你又把水滴地板上，一边很不温柔地抓过毛巾给他擦头。这是父子两为数不多的无需言明的互动时刻。
“这次的设计稿甲方挑了三家，我的不一定能卖出去。要是卖不出去，我明天就把你去卖给富婆还钱。”
钟亭在毛巾下面翻了个白眼，“重金求子，我就是那个子是吗。”
“嘿怎么说话呢，怎么上赶着给人家当儿子。”纪云起毫不留情地搓着钟亭的脑袋，“我才不做杀鸡取卵的事。你当然是重金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谁来都不换。不过说真的，”纪云起点点他胳膊上的淤青，“儿子你去学点跆拳道什么的，防身。你这个小脸嫩的，我真怕哪天富婆把你拖巷子里，你都没力气反抗。“
“纪云起先生，请直面我们家很穷的事实。”钟亭被包在柔软的毛巾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而且我打架不差，这下是那天给那只猫挡的。不然就那些人，能拿我怎么样。”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老纪看今天去医院拍的视频和照片。
“好小一只啊，小可怜。哎呦我儿子真厉害。”纪云起笑着道，手下力道放轻，”不过答应我，下次遇到这种事，给我打电话好吗。再不济，你也可以先报警。“
”我希望我儿子是一个正直、善良、永远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但同时我也会自私的希望，你能先保护好自己。“
钟亭点点头答应了。即使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再有下一次，钟亭也依旧会选择冲出去，保护比他更弱小的存在。
但这不妨碍他们彼此关心对方。
钟亭回了房间，把手头几个视频粗剪了一下，然后挑了个bgm剪成了vlog。他是最早一批做vlog的人，号上粉丝不多，但是播放量却不少。当时还没有vlog这个叫法，他只是习惯性的上传自己的生活视频，也不煽情，也不和粉丝互动，处处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但当你看他的视频的时候，却又总能从中体会到平凡生活里闪光的地方。他的播放量很是不错，网站也想推vlog的模式，和他签了约，按播放量给钱，钟亭也因此有了一小笔不固定的收入。
但离养活自己还很遥远。
他发布完vlog，有粉丝私信问他猫怎么样了。他想了想，回道：
会好起来的。
王子逍安静了几天，这会大概是逃离了他妈的魔掌，疯狂地滴滴他让他上线。
“亭哥今天直播吗？”
“嗯。”
“既然这样，我可以带妹吗。”
钟亭直播间刚开好，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