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方莳寒对费子华的自尽颇为震动,原因并非是他坚决的意志,而是他的遗物,那份心法。
回到住处她并没有看见薛奕,一时有些奇怪,这么晚了,那丫头肯定早就睡了,但现在却不在房间里。
她正要出门去找人,就见薛奕跑回来:“小寒姐姐!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万俟世家,就那个前武林盟主,被屠门了!谭大哥让我来通知你!”
万俟长空武功盖世,怎么会被屠门?“是谁干的?”
“就是万俟盟主自己!蓟州分堂的急报在这儿,”薛奕掏出信件给她,“你一看就知道。”
总院亲启:
五月初五万俟长空大寿,宴会上万俟长空突然Jing神失常,在宴会上大开杀戒,与宴各门派惨遭毒手,只有少数几人逃过一劫。蓟州分堂在五月初五夜组织埋伏,欲制服万俟长空,但万俟长空武功过于霸道,蓟州分堂伤亡惨重,当晚子夜时分,万俟长空离开蓟州南下瑛州,不知瑛州各门派是否遭万俟长空毒手,请总院火速支援,控制伤亡人数。
蓟州分堂副堂主 谢君彤
“发信的是副堂主,难道堂主已经遇害了?”方莳寒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第一时间察觉了异样。
薛奕纤眉长蹙:“不知道……希望没事吧……”
想必谭霖煦又召集议事了,方莳寒要薛奕先睡下,便折返回月旦阁。
果然月旦阁的灯火又亮了起来,除了齐星河其他人都来了。
谭霖煦眼睛通红:“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院主以身作则,为院中殚Jing竭虑,是我们的表率,又哪里来怨言呢?”东门信人油嘴滑舌,这时候也不忘拍个马屁。
唐铭越与林渊池、方莳寒同为秋明院三掌事,身出唐门,是谭霖煦的得力谋士,此时他又展开了地图:“今天五月初十,距离蓟州分堂信中所说的万俟氏屠门惨案已经过去了五天,以正常通讯速度,从蓟州到扬州,”他点了点地图上的蓟州和扬州,“需要至少八天的时间,而除了蓟州分堂并没有其他的分堂传来讯报,我认为首先应该前往蓟州核实消息。”
东门信拿出之前拟出的调度表:“为渡牢的修筑工事,已经调走了院里的八成人手,再抽人要从其他分堂抽,毕竟院里不能不留人驻守。”
“我打算亲自去蓟州,让小齐和小唐和我一起去,剩下人留守,君逸门主在我回来前暂时总管秋明院,其他人协理诸事。”谭霖煦已经拿了主意,但立马就遭到反对。
林渊池立马道:“不行,费子华侵入兰嶷山已说明有人背后在针对秋明院,院主此时离去,敌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方莳寒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不正好吗?我们对外宣扬费子华已经招供,幕后主使必然军心大乱,院主再带走大半兵力,做足准备就能请君入瓮。”
“与秋明院有隙的门派不少,方姑娘你的方法太冒险了,我以为,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如果并没有人攻打秋明院或者并非幕后黑手动手,又要怎么办呢?毕竟你和薛奕都没有武功。”东门信反驳道。言下之意,似乎方莳寒没有武功之流是秋明院的累赘。
君逸有点听不过去了:“东门兄此言差矣,秋明院创立的初衷就是尽我辈所能维护江湖公义,无论是江湖客还是无辜百姓,只要并非罪大恶极,都是我们应当保护的对象,何况方姑娘劳苦功高,对院里付出良多。”
唐铭越也道:“方姐的方法虽然冒险,但不失效率,即使不能诈出与渡牢暴露一案相关的人,也许能诱出居心叵测之徒,院主,您以为呢?”
谭霖煦自然内心也是拒绝的,他本来就不可能带走全部兵力,但方莳寒已经笑起来,那眼神满是讥诮:“如果无人动手,岂不是正坐实了在座众人中有内鬼的事实?”
“方莳寒,你说什么!”东门信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方莳寒依然冷笑:“费子华之死已经明摆着秋明院被渗透了,怎么,难道他自己能变出纸张和笔墨吗?东门门主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是心虚了?”
唐铭越在桌子下拉方莳寒的衣角:“方姐别说了,方姐……”
方莳寒拂开他的手:“这是连院主都认定的事实,铁板钉钉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了,”林渊池跳出来打圆场,“因为一点小事就内讧,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院中上下最应该团结一心、攻抗邪佞,闹成这样子是要干什么?老院主的话都忘了吗!”
林先生已经年近六十,进入秋明院已超过十年,是老院主得力助手,在老院主在位的最后几年曾任四门主之一,谭霖煦继位之后才退至后方,担任掌事之位,主管院内人事,因为为人老道、世情练达,人缘颇好,是大家都尊敬的长辈。此时他一发话,年轻的主事们都不说话了。
谭霖煦道:“林先生说得不错,东门兄和方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为公平起见,现在就安排院内防守,并送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