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愣了一下,随后忽然意识到这老贼说漂亮话成Jing了,我当初就是被这花言巧语骗到了,这回绝不可能上当。我将座椅往后调了调,让他慢点开,我晕车。张海客看我没反应无聊地耸耸肩,要我别睡。
医院急诊里奇怪的味道让我这报废的鼻子都有点受不了。张海客带着我抽了血又领了药,现在正陪着我在走廊里无聊地看点滴。他把外套借我盖,我不客气地接下。张海客摘下帽子笑着挠了挠头,问我吴邪你怎么了?
“我最讨厌人骗我。”我想无论多久我都无法适应被骗。张海客挂着一脸假笑看我,帽子戴上他问我谁说的?
“小哥和你说了什么?”我问他,又跟他说了小花的猜想。张海客靠在墙上“啊哈”一声。
“解老板总是坏我好事。”他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我问他小哥到底跟你商量了什么?
“他要我泡你。他知道自己泡马子不擅长,万一他没拿下我算是备选方案。你这种人才我们振兴张家很需要,肥水不流外人田,无论如何不能叫你落在别人手里。”
我说去你nainai个腿,张海客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问我吴邪,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又抬头看了看点滴还剩半袋,从我身上的外套里摸出钱包。
“我给你买点吃的,你自己Jing神点,别睡着了。”
我嫌他啰嗦,踹他一脚让他快去。急诊里人来人往,很快我就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半边胳膊已经凉得失去知觉了,缩在他的外套里还是觉得手心发麻。舟车劳顿,我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立时清醒过来。我对危险的警惕性已经差了很多,但此时此刻那种刀子似的目光已经有如实质地扎在我身上,叫我不注意也难。我揉了揉眼睛,很容易就发现了这目光的来源。张海客提着一碗可能是小馄饨之类的东西朝我走来。我打了个哈欠,嘴还没闭上就被他抓住下巴。
“只有他说的话你会听吗?”
张海客的嗓音不像我,除却他故意伪装时的声音,平常和我们这群人说话的时候他声音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他的声音意外的温柔,潺潺流水似的,比我认识的一般人都要轻,可能是生活阅历的缘故,这类人很能把握有理不在声高的度,任何事情说起来都不紧不慢的。但此时此刻,我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Yin冷至极的声音和我讲话,即使在雨村他发现黑瞎子把我上了的时候都没这么生气,亦或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被他威胁。我心说怎么回事?出去买个夜宵被人抢了钱包了?结果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把点滴的开关闭了。
“那我告诉你,他临走前让我转告你,要你好好活着。”
我心说果然闷油瓶临走之前联系了他,不过现下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叫我不敢继续追问。张海客叫了护士给我拔吊针。急诊的护士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见回血成一袋血肠的点滴袋吓了一跳,连忙摆弄我看我有没有事。张海客伸手拦着,笑了一下,对那护士安慰亦或是讽刺我,说“他好得很”。护士再三向我确认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非叫我留诊观察一晚上才行。
“走吧。”他见护士走远,从我身上捡起外套。我想缓解气氛,说“人家让我留观。”张海客头也没回,似乎是觉得可笑。
“他还在下面泡着,我不信你有心思在这惜命。”
他带我回了他的居所,是个很繁华的地方,看来张海客还是有一些经商头脑,不知道怎么会带着小张哥他们乱出主意。能看出新房刚刚装修,不太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尤其一些设计风格一看就是设计师生搬硬套下来的,画框里都是一些电脑屏保类的装饰画。我打量一圈,非常不客气地品评他没什么审美。张海客靠在门上表情有一半隐藏在Yin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地抱着胳膊看我。
“吴老板多指教,我这房子打算结婚用的。”
我踢掉鞋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摸了摸面料,毛茸茸的,顺势躺下。
“说吧,小哥都跟你说了什么?”
张海客长出了口气,跟着我过来,将落地灯打开。他坐在我脚侧,沙发不够大,我踩着他大腿,权当取暖。
“他下斗前一天给我发了条信息。我当时已经知道他去了那里,只是没想到会危险到他也要和我提前打招呼的程度。族长跟我讲,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要我看住你。”
我心说这么多年了,闷油瓶居然还会做出当年上长白山给胖子托孤一样的事情,真是没有长进。我说那你打算怎么看住我?张海客动了动腿,窗外的霓虹映进来,我看到五彩斑斓投射在他的脸上。
“你觉得我能看住吗?”
我们都沉默了。张海客说就这些,吴老板要是觉得来一趟香港就想知道这些,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踩住他,问他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张海客笑了,那张跟我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很邪气的笑,说:
“你心里早有答案了。”
张海客进了卧室。我仰躺在沙发上,屋子里静电的声音微乎其微,于是耳鸣的声音愈发明显起来。我闭上眼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