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然再一次以患者的身份坐到萧文彬面前,因为身旁还站着一个康斯坦丁的关系,不得不承受着萧文彬凌厉的目光,简未然内心暗暗后悔——早知道他就不答应康斯坦丁了!谁能料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医师,板起脸来却冷肃得渗人?此刻简未然总算明白,为什么康斯坦丁不愿意独自前来找萧文彬,而说什么也要拖上自己这个垫背的。
“你们大学那么闲吗?不用上课做实验,整天就到医院来瞎晃悠。”萧文彬冷眼直视着康斯坦丁,似乎已经看透那才是简未然强行就医的罪魁祸首。
康斯但丁也是个硬气的主,梗着脖子强势地回应:“我的右小腿虽然是你给我装上去的,但还能管我用它去哪里吗?我就喜欢到医院晃悠,这是我的自由。”
简未然侧过头,讪讪地拉住康斯坦丁的衣角,心里暗自着急,却又不能开口提醒——明明昨天说好为了弄清楚为何萧文彬不愿意搭理康斯坦丁,由简未然为他两创造一个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机会,结果康斯坦丁一张嘴便火花四溅,别说好好谈话了,能够不打起来简未然就该谢天谢地了!
萧文彬猝不及防被康斯坦丁堵了一句,也懒得再与他争辩,别开脸,收回了视线,冷冷地下逐客令:“你喜欢在医院晃悠确实是你的自由,但请你不要到我的科室影响我的工作。”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少自作多情了,我现在是简未然的监护人,我只是陪他来看病的。”康斯坦丁嗤之以鼻,本就有够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间紧张到了极致。
被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的简未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两眼萧文彬变得铁青的脸,视线又向后移,眼角的余光发现挂着嘲讽笑意的康斯坦丁,实则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知道再不出面阻止,事情就要被康斯但丁自己搅合得无法挽回了,简未然赶紧硬着头皮,尬笑道:“萧医生,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今天就打扰了,我们先走了。”说完,也不管康斯但丁的反应,拉着他一溜烟地出了萧文彬的办公室。
待他们出了医院,悻悻而归的康斯坦丁果不其然开始向简未然发难,语气不悦地问道:“你不是来帮我的?”
“我不是在帮你?”简未然没好气地反问,见康斯但丁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简未然扼腕长叹:“你再和萧医生吵下去,连大罗神仙都帮不了你了。”
“明显是他一开始态度就有问题。”康斯坦丁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理直气壮地指责着萧文彬。
简未然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无言以对,只好走为上策,“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忙,先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尽管知道对方年纪也不小了,可看着那张美艳非凡的脸,简未然还是不由自主地多嘴嘱咐了两句。
康斯但丁还沉浸在方才与萧文彬针锋相对的失败情绪中,听见简未然打算离开,也没有挽留他,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自己倒先转身朝反方向走了。
简未然撇了撇嘴,也向地铁站走去。
有句话叫作“好的不灵坏的灵”,意思就是:简未然本只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有事要回公司,结果到了公司,发现闻锦泓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穿着正装上班了,手上的伤也全部结痂了。”闻锦泓打量了一番简未然后,不咸不淡地评论道。
“闻老爷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公司。”简未然明知故问,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心里早知道的答案。
“公事当然得在公司说。”闻锦泓并没有打算放简未然一马,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并没有打消买房的念头,既然你的伤已经痊愈了,现在可以去现世找那个不孝子了吧?”
简未然别开眼,想逃避,嚅嗫良久又思索不出拒绝的理由。
闻锦泓自然是明白简未然由于这次受伤,对去见闻濯这件事产生了Yin影,但简未然不愿意去现世,闻锦泓总不能听之任之吧?别的不说,要是闻濯不给他烧钱到幽冥来,他想在这里买一套房,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闻锦泓准备走怀柔路线,慈爱地执起简未然的左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小简,我知道上一次你去那个不孝子家里,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你也说过,你相信闻濯,不会伤害你——我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对于你受伤这件事,闻濯没有责任。相反,你在他家受伤,他需要负最主要的责任。可是,你的工作本就需要到现世去出差,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以后都不去现世了吧?这样会严重影响到你的工作,不是吗?”
“闻老爷子……我没有再也不去现世的意思。”简未然为难地微微蹙起眉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内心想法才好——他可以去现世,他只是不太想去闻濯家里,就算闻濯还邀请了他吃红虾。
之前还在养伤时,他似乎对再去找闻濯这件事,没有什么真实感,一听到有红虾吃,就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等他真正治好了伤口,可以前往现世时,他又产生了怯懦的心理。
万一,这次又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