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的衣柜和普通大学男生的衣柜很不一样。
他的衣服永远不会胡乱往衣柜里塞,毕竟对一些娇贵的裙子来说褶皱是致命的。各式各样的裙子都被他好好地挂起来,虽然拥挤但井然有序,里头掺着的几件男款的长风衣反而显得另类起来。余辛并不是没有男装,只是和女装比起来他男装要少得多也单调得多,颜色逃不开黑白灰。除非是很正式的场合,余辛很少穿男装——半个学期过去了班上还有些人以为他是一个过分高挑的女生。
余辛的桌面也和普通大学男生的衣柜很不一样。
几乎是大学男生标配的游戏本他是有的,不过这台配置在笔记本里头算得上顶尖的游戏本他只拿来玩玩手游,平时大多搁一边落灰。他的桌面很干净,唯一使得桌子乱一点的就是吃一半没有放好的零食。以上这些都不重要,重点在于他的桌上有着一样几乎无法在男寝看到的东西——化妆箱。那只是一只小型的化妆箱,毕竟余辛这个女装大佬只对女装感兴趣对化妆基本无感,他的化妆技术原本非常一般,但这么多年也练出来了——至少简单的化妆工具他用得娴熟,平日里十来分钟就能画好一个基本看不出来化妆痕迹的妆,他的意图也仅是让自己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一点,穿女装不要违和。
晚自习前的半个小时,四号床的项进目睹着余辛大变活人,感觉心脏有点受不住。
想当初开学的时候,他是那么天真地以为这个和张禄瑄一起过来的“女生”是张禄瑄的女朋友,谁能想到这货居然是他的舍友,还坚持不懈地每天冲击他的三观?
看着余辛怎么变成女装大佬的张禄瑄十分淡定,对余辛怎么化妆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冲还在床上的项进招手:“老四,我们一起过去?”
项进看了眼时间:“这么早就走?”
“没办法,得和物一那群人抢位子啊。”张禄瑄摊了摊手。
项进看了一眼化好妆在打理头发的余辛——他那快到腰的长发可是真的——问:“余辛一起去?”
张禄瑄没答,余辛嗯了一声。
他最后把头发束了一个低马尾,道:“我都收拾好了,等老四弄好就走吧。”
项进问:“舍长不一起吗?”
“舍长去给读研的师兄打下手了。”余辛道,“十点多才能回来,晚自习就我们仨。”
给读研的师兄帮忙是好差事,项进有些羡慕,几下穿好了衣服就从床上下来,觉得自己不能在赖在床上偷懒了。
余辛无所谓舍友的心路历程,靠着桌沿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本就显得有些薄情的眉眼更透出几分疏离。不过他还真没想什么冷心冷情的事,就是想他的作业本了。
明天就要交了啊。
昨天坐余辛身边的男生来得要比他早,很有物一班的风范。他这么早来却不像一些早到的学生已经开始写作业,而是一直关注着门口,在看到余辛那一刻就站了起来。
余辛很轻易就看到了他。
他先男生一步开口:“昨天我作业本忘你那了。”
男生忙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作业本给他:“对不起,我……”
余辛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先忘了。”
“那个,余、余同学,”男生没好意思直接叫他从作业本上看来的余辛的名字,“我可以问一下你这道题的思路吗?”
余辛迟疑了一下,回头去看张禄瑄,张禄瑄不知道他们那边说了什么,看回来的目光尤其无辜。
男生无端有些沮丧:“啊,那个,如果你要陪你男朋友的话……”
“男朋友?”余辛有点懵,他和张禄瑄只能说是损友吧,有一点男女朋友的样子么?余辛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接过了作业本,又一次坐到了男生里头的那个位置,随手翻了翻道:“你看的是哪道题来着?”
男生意外地在他身边做下了,因为他昨天摊开看了很久的缘故,余辛很轻易就翻到了那页。男生指着题目:“就是这一题。”
“这题啊……”余辛仔细回想着当初做题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思路,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八成就是太懒了想找个简单点的办法以后好一劳永逸。
不过在给男生讲题的时候他完完全全把自己和偷懒倾向撇清了。
余辛给男生讲了一会儿的题,手机突然震了下,余辛没管接着给男生讲,讲完了才把手机拿出来看。只见张禄瑄短信已经发到了第七条,最后一条尤其悲观:娘娘你已经连短信都接不到了吗?
余辛打字:接得到,你发短信干什么?
张禄瑄回得很快:我不觉得你接受得到QQ或者微信发来的东西。
余辛沉默。
干!
他记起来张禄瑄办的卡是联通的,推销员小姐姐上门推销的时候张禄瑄没有像余辛一样轻易在移动面前败下阵来,坚持要货比三家,哪家派来的推销员最好看他就选哪家,最终联通胜出。
A大的自习室里,移动用户只有被电信用户和联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