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哔哔着“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就直说跟我这瞎掰什么呢那前两天明知道我上锁了还破门而入的又是哪个憨憨啊还蹲在门口给我装委屈真是能耐了”,伊澜还是能清楚地认识到错的是自己,不敢发作,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然表面上稳如老狗,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绝望地认为普通的亲亲定然是哄不了他的,那除了亲亲,她还能怎么哄他?
伊澜想着,绷着脸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也又让他的脸黑了一度。
常言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乃兵家之胜。玩儿烂了的套路在此刻忍着怒气的狼面前肯定是行不通的,自己主动示好一点效果都不会有,就只能换他主动。
她又往后退一步,他的脸又黑一层,却迟迟不进门,只想看她能如何力挽狂澜。
伊澜暗暗笑了一下。
身为女主,谁还不会个战术晕倒。
于是眼一闭,脚一滑,向后仰去。
果然这一下就把宣?震住了,她合上眼后,连披散在背后的头发都还未着地,他就一下闪了过来、托住她的身子,顺势抱起她的腿。
见她似乎是失去了意识,他难免更慌了,先试探着轻唤了一声“伊澜”,看她没反应,才咬了咬牙,抱着她往屋外冲。
原本被抱住后以为自己的战术已经成功了的伊澜感觉到了不对,疑惑地睁开眼睛,见他正准备踏上屋外的栏杆、想带着她直接跳下长生阁,顿时扑腾起来:“干什么呢,你就是跑也往床上跑啊,出来是要把我埋了吗???”
宣?一怔,低头看了看她,原本惊慌失措的神情逐渐被冷漠取代,唇角一压,又盯着她不说话了。
伊澜也抬着眼,被看得有些尴尬,偏过头战术性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胸膛:“你在外面待这么久,倒是还……挺暖和的。”
宣?微微抿唇,眸子也眯了起来。
其实他是想过把内力都放出去、再沾染点寒气入体在她面前装可怜的,但一想到她一碰到他也会染上寒气,便打消了念头。
伊澜虽然自己也不冷,但摸着他感觉太暖和,就摸上了瘾,最后直接环住他的背,脑袋在他胸前一通乱蹭。
宣?顿时什么气也没了,但还是绷着脸,抱着她转身进屋。
门砰地合上,自动落了锁,屋内方被伊澜点起的烛火也随风而熄,一切重归黑暗寂静,他缓缓走着,连脚步声也无。
宣?走到床边,先将她放了上去,而后坐在床沿,抚住她的脸沉声说:“大半夜地,出去跑什么?”
伊澜不知是真纳闷还是假纳闷,反正看上去是十分疑惑地皱了眉,歪头看着他道:“我要是不出去,你不得在外面待一晚上——你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嘛,宣阁主。”
宣?眯着眼睛继续摸她,没有答话。
“我睡着睡着感觉不安稳,难道不是你干的?”伊澜挑了挑眉,“嘴上说着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连夫妻之间该做的事都不做,实则还不是大半夜地折腾傻兔子。”
最后补充:“呵,男人。”
盯着她故作镇定的眼神半晌,宣?垂眸轻叹,微微弯起唇角,俯身凑在她唇边吻了吻。
只是轻啄一下,他便起了身,转头看向别处,久久不再理她。伊澜有些纳闷,不知道他摸着黑能看清楚啥,更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如何做、自己又要如何做。
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好法子,干脆转身挪到床里,闭上眼睛睡了。
然没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她才刚躺好没多久,架子床就是一重,身后很快贴上了他温热的身体。
伊澜皱了皱眉,又往里挪了一下,这一下让他愣了片刻,而后意料之中地被发狠地抓住了腰、用力向后靠了过去。
两人之间不留罅隙时,宣?凑过来将脑袋搁在她肩上,咬牙切齿地问:“这就睡了?”
伊澜的面容有些扭曲,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略作安抚,轻叹说:“那不然呢,睁眼到天明么。你每天都那么忙,只有午时能回来跟我一起吃个饭、休息一下,晚上再不睡,是不打算要身体了嘛。”
又嘟囔:“该睡觉的时间跟我置什么气,赶紧睡。”
宣?眨了眨眼睛,难得像她一样找偏了重点,也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你是在怪我白天没有时间陪你?”
“这倒不至于,虽然不知道你都在忙什么,但清楚你肯定有的是事忙。”伊澜睁开眼,“况且你把凤凰榭丢到一边、已经不务正业地陪了我两个月之久,早就够了。”
他的笑容就迅速消失:“两个月,便厌了?”
伊澜的心噗通一跳,忍着欲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长叹道:“那我怪你,白天就知道在四方阁转,都没时间陪我。以后干脆连饭都不要跟我一起吃了,自个儿去跟四阁过叭。”
她想了想,接着补充:“今晚去睡书房,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犹记在南海当副首领之前、去商州出任务的时候,她同水镜轩的小姐姐们玩儿得很好。她们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