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伸手将她接住,摸了摸脑袋:“怎么来了?”没等伊澜说话就抬头看向立在对面的人,眸光霎时暗了下去。
越逢桐立时下跪,垂着头没有说话。
宣?颦了眉,见他一副可能是心虚的样子,想开口说点什么,身子却忽然僵住——脑袋埋在他胸前的伊澜突然开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甚至还在外溢内力探寻着什么,让他不由额角一跳。
他用自己的力量将她的内力封住,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推开来:“你又乱用——”低头却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面纱下的鼻子也像兔子一样不断**着,一副要哭,或者说已经哭了的样子,突然噎住。
“你已经把她治好了吗?”伊澜把他的身体差不多都摸了一遍,暂时没感觉出异样,只能抚着他的脸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感觉不太好?”
宣?就没了脾气,只得合上眼叹息一声,又对上她的视线,笑了笑说:“没事。”抬手划过她眼角处的梅花,眯了眯眼道:“她伤不到我。”
伊澜睁大了眼睛,突然又一股火窜上了心头,视线越过他开始往屋里瞪。
里面依旧乱得很,一直守在宣?身边的若烛和若夜也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行了礼,之后走到了越逢桐身边。
屋中只剩下了水镜轩的人,伊澜踮脚望过去,看到了一群女子围着的是跪在地上的伏依依,以及被他环着的衣衫不整的越溪桥。地上有血迹,伊澜就是一惊,见越溪桥的唇边有血痕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她还是皱着眉,不知道是自己的体质对内力太敏感还是怎么,只觉得越溪桥周身的邪气还是未散,并与她的不甘融为一体,不曾被消除,反而越来越盛的样子。
越溪桥咳了几下,溘然猛地抬起头、将伏依依推开,想要站起身,却是因为气力不足又跌了回去,但依旧仰着头瞪着他们的方向。
对上她骇人的视线,伊澜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却是克制住了想缩在宣?怀里的冲动,干脆放开他站了出来,皱着眉瞪回去。
伏依依想重新将越溪桥抱好,又被她推了开。虽说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推不开一个男人,但为了不让她的情绪再次崩溃,伏依依只得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她远了些。
宣?也转过身来时,越溪桥便瞪得更狠,一旁的若烛首先看不下去,上前来道:“越姑娘,在下不求你对我们家阁主感激涕零,但你至少不要对救命恩人摆出这么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样子罢。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个样子,这天下还能有多少心怀善意的人?”
越溪桥不说话,倒是另一个水镜轩的弟子忿忿开口:“救人?救人便是毁了她的经脉、废了她的武功吗!”
若夜轻轻瞥了一眼身旁忽然僵住的越逢桐。
“开玩笑,就她练的那邪门功夫,不将经脉重新疏通一遍还能有救么?你是要武功还是要命!”
“堂堂重霄阁主的九霄神功也不过如此,怕不是宣阁主忌惮我家姐妹的实力,故意借此除掉一个对手罢了!”
“我呸,说得那么轻巧,你行你上——”
见若烛一副要上去干架的样子,若夜连忙将他拽回来,并未看方才说话的女子,而是转向了伏依依:“轩主不该解释一下,越姑娘这一身魔功心法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告知轩主,全天下只有我们阁主才能救得了越姑娘的性命么?”
伏依依咬着唇,低头看了看已然将唇瓣咬出血的越溪桥,攥了攥拳。
“快说!不然你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伏依依一怔,有些震惊地抬了头,万万没想到说出这种话的会是已经红了眼炸了毛开始跳脚的伊澜。
所有人都惊了,越溪桥也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这个几年前兔子一样的小姑娘。
伊澜的气不像是装的,平平的胸都在起伏,突然转过头又是一顿嚷:“若烛你哪里那么多废话,话疗有用还要手脚干什么,练舞吗?说什么说,不配合就打,打到他们肯求饶坦白了为止!”
又转向愣在一旁的伏依依,恶狠狠地瞪过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宣?已经遵守了和你的约定、已经把她的命保住了,自己的武功该不该留自己心里没点一三数吗?宣?是欠你的,保了你家弟子的命还要保她的武功?我还没找你还我家宝宝受到的损失,你们就敢在我家的地盘叫嚣,找死吗?找死可以,若烛,关门打死!”
若烛一时愣在了原地,被若夜戳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不由扭曲地笑了笑,撸起袖子上前:“属下当然听夫人的!”
“唉,唉等等等,不是这个意思。”伏依依赶忙上前拦人,十分抱歉地看向伊澜道,“夫人别动气,她们都是自家姐妹,自然一时控制不好情绪。夫人,”又转向宣?:“阁主,切莫见怪,伏某人回去之后定会重罚的。”
宣?心情好极,伸手搂住炸了毛的兔子的腰环在自己身前,自然懒得与他们计较:“嗯,滚罢。”
“不行!”伊澜却还是一脸要吃了伏依依的模样,“不说清楚别想滚,我看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