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起,市中心就开始进入了交通晚高峰。
志村新八一下班就匆匆收拾好桌面,一刻也不耽搁,夹着包拔腿冲出办公室。
其他人比他还风风火火,看着一个个都归心似箭,其实原因只有一个,抢在前头,挤第一波公交车。虽然每隔五分钟会再有一趟,可把这五分钟放在拥堵的回家路上,会逐渐被拉长。
一天已经够累了,累到残喘的时候,最好的安慰只有家中的被窝。
志村新八才从工作中抽身,立刻马不停蹄的投入另一番战斗。出了办公室门,就是挤电梯,然后是百米冲刺。
他今天稍晚了一些,好不容易进电梯到公司一楼大厅那时,时间已经比平常慢了十分钟。玻璃旋转门外灯火辉煌,他像被关了许久的犯人,瞧见了自卝由的洞口似的,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光明了,推了下眼镜,向着那口迷离的光狂奔。
本可一鼓作气直接奔到离公司大楼不远的公交站那,奈何眼尖,途中一下子注意到抱着保温杯坐在喷泉那的黑发编号14。瞧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公司唯一出口的旋转门,像是在等人。
他看了看前方近在眼前的公交车站,再看看坐在喷泉那形单影只的编号14。艰难的挣扎几番后,把眼睛狠狠一闭,转个身挥泪告别刚刚驶离的404公交车,抬脚毅然往黑发男人那去了。
天虽黑了,但到处有照明。喷泉那更甚,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灯影。他走过去,男人还目不转睛的盯着旋转门,压根没注意他的靠近。
周围的人全往同一个方向行进,三三两两汇成洪流,万事集团的大厦仿佛一处入海口,男人孤单单在喷泉的浅滩上搁浅。
“你怎么还不回去?”志村新八弯腰伸手到男人面前晃了晃,刷存在感。
像土方十四郎这种上了年纪,岁数超过半百的小老头,别的没有,耐心是最足的,尤其在一件事情上固执的时候。
视线被打断,不大耐烦,挥了挥手赶人。土方十四郎挪个身,眼睛始终粘在旋转门那,只匆匆用眼角余光瞥一下小眼镜。
“等人呢,小屁孩快回家去,别捣乱。”
志村新八新奇的笑了一下,他们是同期,是有些年龄差,不过才几个月,至于喊他小屁孩吗?他可是为了他牺牲了一趟公交车的宝贵时间啊,哪那么容易打发。他侧过头,视线也顺着编号14的方向,一起粘在旋转门上。
门那头的人,只出不进,一会儿就是一波。他格外好奇,“你等谁啊?”等得那么认真。
“别问,问就是没事找事。”土方十四郎眼也不抬,烦他这只分他心的小苍蝇。
“嗳,你怎么这样?说不定我知道人在哪呢。”志村新八不死心,他这个卧底情报员当个实在真情实感。
小老头全神贯注守株待兔,原本不想理他的。但转念一想,小眼镜这个人设跟男主多少有点沾亲带故,说不定也许呢?
明晚的计划,他坐不住,想先施行第一步。可谁知道小透明要见大佬一面难如登天,前台接待那都不给你过五关斩六将的机会,直接问你有没有预约,没有的统统不给通报。他脸皮薄,不懂软磨硬泡,臊着张老脸转身走人。
正常程序行不通,那就笨方法,公司大厅出入口逮人总可以吧。
可老头儿抱着一丝侥幸和坚定的心,等了又等,始终等不来白发男人。眼看天都黑了,肚子抗不住饿,还巴巴等着回家去吃蛋黄酱干拌面呢。
土方十四郎抱紧保温杯,里头的人参水还是温的,心想要不喝一口充饥了再说。他一边拧盖子,一边抽空撩起眼皮看了身边站着的小眼镜一眼,不抱希望的道。“我在等董事长,你知道他人走没走?”
“呃,这个。”志村新八噎了下,他也是小透明啊,哪晓得大佬行踪。但不怕,他有大佬的联系方式呀。不过还是问清楚了再透露吧。“你找董事长做什么?”
身后喷泉哗啦啦的在姹紫嫣红的灯光秀下起舞。编号14还是那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走。别问,问就是搞事情。”
一句话伴着一股血色水柱猛得一窜三米高,把小眼镜吓的,着实慌了一下。疑心被看破,立刻闭了口不敢说话,唯恐泄露秘密死于话多。于是讪讪笑道,“不问不问,那你继续,我先走了。”说完,溜之大吉。
等挤上公交车,透过车窗玻璃再也瞧不见公司广场中的喷泉了,才放下心来掏出手机,告知白发男人。
坂田银时收到消息那会儿,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高峰期堵车,他坐在迈巴 赫后座,前后堵得水泄不通,进退不得也没法吩咐司机掉头。但他心里着急,不论是否是要紧的事,都不想叫那小家伙白等一遭。当即推了门就下车,在车与车之间逆流。好不容易出了拥挤的马路,随即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司方向去了。
紧赶慢赶路上还是花费了半小时的时间,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他一眼就瞧见坐在喷泉那的人影,脊背笔直专注于一个方向,仿佛坐成一块望夫石。而对方身后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