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个戏法给你看好不好?”
后山的林子总是枝叶繁茂,阳光透不过层层的叶片,林间的雾气让周身变得chaoshiYin冷。
那个面容模糊的人站在面前,轻轻说道:“一个小戏法。”
狄斫看着脚尖前已经死透僵硬的鸟儿,它的羽毛还带着未干的水珠,被那只苍白的手拾起,合握在双手中。
那双手将鸟儿遮挡得一丝羽毛都露不出来,抬起到胸前,然后微微垂首,朝双手间的缝隙轻吹了一口气。
他维持着将鸟儿捧在手心里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狄斫听见一声微弱尖细的叫声,随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那人的指缝中不断漏出。
他松开手,那只明明已经僵硬的鸟儿竟然站在他的掌心里,鸣叫着转动着小巧的头颅,扑扇了一下翅膀。
狄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人带着微笑,从容将手伸到他面前。狄斫伸手想要碰触,但鸟儿“唰”地展翅从掌心飞了出去。
这就是他口中的小戏法?狄斫没有感应到任何施术的痕迹,这个人就这样凭空让一只鸟儿活了过来。
那个人收回跟随鸟儿的目光,漠然转身离去。狄斫迈开步子,他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个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远,狄斫跟在他身后,怎么也追不上。
茂密的树林越来越深,像是一个无边际的黑洞,开始吞噬光线,重重束缚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记忆中的后山不是这样的,那充满生机的树林绝不是这样Yin森的模样。
狄斫停下脚步,身边是鸟叫声,重重叠叠,与无生机的黑暗森林完全相反,
抬头看向前方的枝条,那只从掌心飞离的鸟儿就站立在那根枝条上,仰着脖子发出清脆的叫声。
狄斫走上前,那只鸟儿便落在面前的枯枝上,纤细的爪子在枝条上灵活跳跃。狄斫的目光定在它身上,想要抓住它,他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鸟儿察觉到他靠近的动作,随即停下,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盯着狄斫。
一人一鸟就这样彼此静止,没有动作,空气凝滞。
狄斫感觉手脚有些僵硬,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那只鸟儿没有等到他靠近,忽然就僵直着从枝条上掉落。
狄斫呼吸一滞,刚才还活力满满的鸟儿,竟然又重新像之前一样跌落在他的脚尖前。
羽毛上的水珠还未干,周围是千篇一律的树木,他像还站在原地,不久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喉咙干涩令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只小到能被抓在掌心里的鸟儿,此时在他的眼中无比诡异。不是因为鸟儿,而是因为拾起它的那个人。
狄斫再次缓缓伸出手,那只鸟儿突兀地动了一下,腹部鼓动起伏,像是还有呼吸。
顷刻间,它从腹部爆裂开,整个身躯炸开成一堆血rou模糊的烂rou。
粘稠的血ye与猩红rou末四下溅开,苍翠的叶片布满溅射的血滴。血腥味夹杂着其他莫名的味道拼命往鼻腔内涌,几乎让人窒息。
狄斫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他紧紧闭上眼睑,视野内一片猩红。
“狄斫,狄斫?”
狄斫猛然吸着气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浑身肌rou僵硬,很快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秦霄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给他支撑,隐蔽地调整位置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做噩梦了吗?”秦霄蜀声音放轻了,满溢的关切毫不隐藏。
他的掌心在对方的后背轻抚,稍往上一点便是脆弱纤细的脖颈,狄斫像是还没回过神来,他的手便大胆放上去。
薄薄的汗在掌心之下触感分明,心中隐隐的窃喜被心疼替代,秦霄蜀不再动作,静静等待狄斫呼吸平稳。
狄斫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对他的小动作有所察觉,疲倦却让他不想动弹,那股血腥味像是还萦绕在鼻尖。
良久,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不算噩梦。梦境是记忆的变形和重组,难以预料它会变成什么样。”
秦霄蜀轻抚他的后颈:“是你那些糟糕的记忆在困扰你?”
“也许吧。”狄斫的声音低落,他不确定那是记忆还是臆想。
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当年来找过板爷,狄斫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就被师父支开,那是第一回师父有事要避开他。
狄斫将身体的重心后移,不再倚靠秦霄蜀,轻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进来了。”
秦霄蜀认真看了他略显憔悴的脸色,不过一瞬间他就恢复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秦霄蜀说道:“你说好要在也行睡觉之前回来,看着他入睡的,你回来晚了。”
“嗯。”狄斫的头又垂下了一点。他回来时也行已经睡熟,他放轻动作洗漱完就直接回了房。
秦霄蜀试探着问道:“事情很麻烦吗?”
“有一个牧师找上门来,他说,伤害周小姐的人是堕天使贲薨的使者,贲薨要找回他的戒指。”狄斫说道,他对那些不了解。
秦霄蜀像是知道他的不解,柔声道:“贲薨的能力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