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看着她没说话，香落也没再开口，手下琴音早已停下，屋里只余一阵难言的沉默。
“香落，香落！”伴着清脆的唤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这里，知月姐姐。”香落晃了晃神，连忙应了一声站起来，刚要抬脚，转过头对着萧尘垂眸道，“今日的课业怕是要耽搁了，辛苦先生了，香落告退。”抬步向外走。
萧尘惶惶然下意识去抓她衣带，要说些什么，知月已经踏进屋来：“香落儿，锦娘有事找你呢，吩咐我来唤你。”
香落道声谢赶忙去了。
“萧公子？”知月见萧尘还很惶然的样子有些疑惑，弯下腰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我来的不巧？”
萧尘神思怔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信我！”
……
傍晚，素香阁的偏门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自打你来了，就没离开过吧，”吱吱呀呀的马车声中，楚玖倚在一侧，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手，偏过头带着笑问香落，“怎么？外面的气息是不是分外甜？”
两人都是妆容极妍，香落端坐在对侧，敛着眉不去看对方惑人的媚色：“左不过是同一方天——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丫头这般无趣？白瞎了我为你请的先生！”楚玖嗤了她一声，勾着唇，“把你送去卖掉，怕不怕？”
“醉秋楼？”香落神色没变。
楚玖正了神色：“你怎知道醉秋楼？”
“锦娘真以为自己瞒得住？阁里忽然少了好些姑娘，谁不清楚？”香落故意带了些天真讨巧的神色偏头看她，“不过我想醉秋楼算咱的对头了，锦娘才不会把我往对处送。”
“你倒是愈发聪明，”楚玖眯了眯眼，“这些日子教你的先生说你学得极认真，怕不是因为这个？”
香落于是垂了头不说话，楚玖哂笑道：“得，得，你们这些丫头心里都想着什么我能不清楚？秋娘看不惯我养着清倌，等她斗倒了我，你们都得卖个彻底，这会儿子都找好退路了吧？”
“总要为自己打算。”香落不带感情地轻轻道。
“小丫头，”楚玖捏了捏她的脸，“我自认也带你不薄……”
“我未曾想过背弃锦娘，”香落看着楚玖的眼睛，“我清楚若没有锦娘相护，我如今会是个什么境地，所以此种关头，若非锦娘开口相逐，不会私离。”
楚玖笑笑没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若是萧公子要走，你也不走？”
“锦娘要放先生走？”香落眼里带着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未矶：“小桃妖啊，她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啊……”
“我也觉得是……”楚玖被她眼里的惊喜吓到，“她怎么莫名很开心的样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楚玖蓦地坐直了身子：“小丫头，跟我说实话，谁跟你说了醉秋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