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谨言像是听不懂人话了,手里捏着实习入职表格,眼巴巴地看着演播厅大门被工作人员关上。大门厚重,一丝声响都透不出来,观谨言脚下生钉一般扎在地板上,静静地站在空无一人连光亮都吝啬的走廊里。
“要赶我走了吗?”
“不是说不会骗我了吗?”
“连你也厌烦我了吗?”
“我已经下定决心往前走了,你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观谨言竭力保持冷静,把碎了又黏好A4纸叠起来。他叠的很整齐带着一点珍重塞进兜里,还在那上头拍了拍,才抬脚进去演播厅。
没人知道蔡熙跟观谨言是怎么开始打起来的,连刚补录完的参赛选手都愣在了台上。
离得最近了的戴小刀倒是听到了一些对话。她听到响动,转头往后面看,刚好听到观谨言对着蔡熙低吼:“你把我丢下,要让我怎么办!”
事实上是蔡熙先动手的,当时他就站在舞台的正前方左侧的位置,观谨言推开演播厅大门,然后关上。蔡熙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蔡熙想到了很多,即将到来的舆论,还没有录完的工作,观谨言的欺骗,以及云住同观谨言的关系……
每想到一件事,都好像在他疲惫的心底里点上那么一点火,所有的火鼓动者蔡熙生出了很多力量,力量在心底积聚,如果再得不到释放,好像整个人就要炸开了。
他就那么盯着观谨言看,眼里由最开始的悲哀,转为了愤恨,愤恨越来越深,然后他的行为不受大脑控制,连周围的人他都不管不顾,失控地朝着观谨言冲了过去。
“观谨言!你麻痹,都让你滚了!你是不是没有听见!”他揪着观谨言的领口,朝着他吼,暴躁的悲哀的,像一直被激怒的狮子,“让你滚,你是不是没有听见!人话都听不懂吗!”
观谨言没有还手,他知道蔡熙要脸面,同事都在这里呢,观谨言只希望蔡熙换个场合再发脾气。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捂住蔡熙的嘴:“熙哥,你镇定一点,这里是演播厅,你同事都在这儿!”
蔡熙从观谨言的桎梏里挣扎开,猛地把他推到在地,挥起拳头打观谨言的脸,“我镇定你麻痹! 好声好气的让你走,让你滚,你非要跟进演播厅里来,我让你走你是不是没有听见!”
“我是哪里对不起了?你跟云住这么算计我,我是做错了事情,是我逃避。”蔡熙身体不受控制控制,沉浸在很就之前逃避的梦魇里,像是阔别了很多年,第一次开始正视起经年未愈的疮疤来,“是云婷死,我是有责任,可是马我打了,声音也变了,采访也是当事人要求的,逼死她的不是我!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
“为什么连你也要报复我!”
观谨言忍者痛,蜷缩着地上,还要捂住蔡熙的嘴巴,并用一只手捋着蔡熙的背:“熙哥,你没有错,你看看周围!你的同事都在这里呢!你要他们看你笑话吗!你想要打我,回去怎么打我都行,求求你,别在这里!”
蔡熙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就是要发泄,就是要打观谨言,并且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观谨言心上:“老子从前对你那么好,你却因为云住来伤害我,云住是我亏欠了他!但是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我不欠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给老子滚!”
观谨言躺在地上,一阵恍惚,心底升起了无尽的凄凉。演播厅棚顶黑漆漆的,那上头散播着无数的小灯,一闪一闪的如同呼吸一样,观谨言的心也随着这些呼吸灯上沉下浮,他像是溺水的人在人生最后几秒,望着头顶的太阳,整个人在水里沉沉浮浮,压抑放松,压抑放松,最后终于溺水,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心脏被水压的再跳动不起来。
他平静地听着蔡熙嘴里的谩骂,让他滚,让他离开,说自己因为云住作践人,明明前几周,他们还好好的,在自己的房子里吃饭,追剧,蔡熙还说永远不会骗自己,不会丢下自己,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观谨言也忍不住了,他将蔡熙按在地毯上,压抑地朝他低吼:“蔡熙!你他妈的给我冷静冷静,看看场合!”
“是你几次三番的出去拈花惹草,今天罗灿,明天宋玉氓。一个照顾不到,就跟前男友又是接吻,又是上床,上几周还说不会骗我,要不是因为云住给我算看了视频,我都不知道你跟宋玉氓去了酒店。”
“蔡熙,真有你的啊,你跟宋玉氓去酒店做什么?”
“啊,你跟宋玉氓去酒店做什么?蔡熙,你说,你们上床了没有?”
“上床了没有!”
“你想让我往前走,我就努力往前走了,可你现在又把我丢掉!蔡熙,你还是人吗!”
观谨言失控了后,演播里的人变被惊动了,开始七手八脚的拉起架来。
戴小刀听到了很多,旁人一头雾水,张伟还拉着观谨言说:“你一个实习生怎么跟制片人打起来了!这太不像话了!”
被拉开的两个人还在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