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灯火通明,满街灯笼高挂在每间房子的屋檐,如同火树银花般,大街小巷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落,人人皆纷纷相约出游,一同参与这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也使的诺大的街道一时挤的水泄不通。
而表演的台子也早早搭建完善,在街道的最尾處,那是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
洛淮瑾一脸了无生趣的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再看向明明已经来过很多次,却好像头一次来到的清苏,兴致高昂地拉着他一同逛遍整个市集。
虽然这样的场景让他感觉有点新鲜,但拥挤的街道让他分外不适应,但也不想打断他师兄的好兴致,毕竟好不容易将其他人都打发掉了,尤其是景轩。
泽生在和浔做最后上场前的准备,陆潇和着风月馆的人一同游玩,本来景轩那小子不识相的想和自家师兄同行,但还好自已已有先见之明的先一步将清苏拉走,连说话的余地都不给,洛淮瑾都要忍不住的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和动作迅速了。
他比较喜欢在武林大会开始前,只有两个人的时光,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都是一个人的那种感觉,但从武林大会结束后,闯入他们之间的人越来越多,在洛淮瑾眼里,每个都是不怀好意的,虽然心里也知道,一切只是自已多虑,但仍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杂乱思绪,也索性放任生长,自由蔓延。
自己最多容忍他们的小师弟待在师兄旁边,再多的外人,他不愿允许也不准允许,尽管知道,他师兄在外友人众多,也很容易结交到新的朋友,也知道他师兄绝对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但那股不安仍不断在内心深处sao动着,就像一把钝刀,在心口来回刮磨,只能靠自己慢慢学会容忍。
“吶,伸手。”一道声音打断了洛淮瑾心中连绵不断的思绪,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握紧,随后发现是一根棍子,抬起手发现,清苏给他一个灯笼,是一个很普通的圆形灯笼,和其他人手里的没什么不同,若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写着他的一个字,瑾。然后看向清苏手上的灯笼,一模一样的款式,上头写着苏。
原来刚刚不知道突然将自己扔在一旁,然后消失的清苏是去拿灯笼。
“他就只剩下两个了,本来我是想再多买一个给泽生。”清苏的口气带着几分可惜:”其他花花绿绿的灯笼也不适合你,但普通的也太一般了,所以我和旁人借了笔墨在上头写了我两的名字,这样显得特别,天灯祭没有灯笼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再晚点再买个天灯去放好了,你想好要写什么心愿了吗?”
“晚点再说。”洛淮瑾看了清苏一眼,在将视线移向手中的灯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像是走神的再想其他事情。
或许他就是那么容易的被哄好,本来还对中午的事情有些微词,却又因为一个灯笼,和下午的那副签,让坏心情和思绪一下子烟消云散,洛淮瑾有些自嘲的想着,好像越陷越深了。
他们的灯笼,是一对的,签也是同一张,洛淮瑾看着两人因为并肩而行的贴着一块灯笼,随着走路摇晃着,看起来极为顺眼。
诗签中半吉半凶的意思,和庙里住持最后的话语,都被他们有默契的暂且不提,没有人想破坏今日这样美好的氛围,洛淮瑾也不想。
“我们再去买串糖葫芦,我刚收集了不少红花,等等可以全部给小泽生。”清苏没有太过注意到他又走神,毕竟从旅途中洛淮瑾就常常这样,他也就当这是一个新的习惯,于是自然而然的一边嘴上说着、一边拉着洛淮瑾的手,开始四处寻找目标物。
小时候师父带他们三个下山时,总是会到城里给他们一人一支糖葫芦,就算不带他们下山,回来时也依旧一人一支糖葫芦,尽管有时候都糊成一团,还容易黏在牙齿上,也使清苏留下深刻的印象,这项习惯直到他们渐渐长大,他师父才没有继续买,或许是不再把他们当孩子看待了,但这也让清苏染上了吃糖的习惯,偶尔嘴馋的时候便会去买糖来吃。
兒時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像是被刻意忘去一样,清苏只记得他是本来是要被带到境外卖掉,是他师父路过顺便将其他人全部打倒,并将他救出来,还给了他一颗糖,帅气的身影,在那时清苏的眼里留下唯一难以忘怀的记忆,像是突然有了依靠,清苏紧紧抓着他师父的衣服不放,一路跟着,这才让他师父答应带他走,隐约记得那时候好像才只有五岁的样子,但更往前的记忆便消失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样,船过水无痕,毫无头绪。
身上只剩一个清字的玉牌,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因此师父才给他取了清苏,最后死拖活赖下也成功拜师,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而洛淮瑾知道自己喜欢吃糖,总是会将他的份留着,等到其他人都不在了,再偷偷给自己,虽然也是因为他本身不是那么爱吃糖的原因,又不想拂了师父那份小小的心意所导致的,但在自己心里,洛淮瑾总是很温柔,一直包容着有时候很幼稚的他,所以也常暗自庆幸魔功也影响不了他的本心,就算洛冥教主也无法撼动洛淮瑾,不像那些传言总胡说八道的说,修练魔功最终会性情大变,最终走火入魔而死,谣言或许就是用来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