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惑已经开始后悔接了下任阁主这破差事。
无名阁主轻飘飘的一句“正式授你准阁主令前不要出阁”导致流云阁半月之内成了“鸟不拉屎的地方”。
同时吃了半月烛惑打下来的鸟的诗旌看着家中一箩筐的鸟毛决定改变现状。
于是某日烛惑一手提着刚打下来的麻雀决定好好休息一下空着的手并一脚踹开诗旌家门时,见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盘拔丝红薯。
新鲜冒着热气的拔丝红薯。
诗旌终于迎来了半月以来第一次可以把鸟rou丢出窗外的日子,不禁感慨幼时塞了烛惑一块糖糕的决定多么正确。
那块糖糕让她意外发现了自家威武霸气的烛大人嗜甜如命的本质,并间接拯救了如今吃的快长鸟的舌头。
......
然后即将迎来蛀牙的威胁。
第二日午时,烛惑再一次踹开了诗旌那扇似乎为了等待谁而常年虚掩着的木门,并面无表情地要求对方做一锅拔丝鸟rou。
诗旌连人带鸟一起拍在了门外。
三个呼吸之后带着满脸尚未褪去的绝望倒了倒底都不剩的糖罐,并被扔出去挨家挨户翻窗窃糖。
不是,借糖。
好在这种日子并未持续多久,阁主便已任务归来,着手安排准阁主的“册封大典”。
地点为阁主家阁楼下。
时间为辰时——烛惑平日还在蒙头大睡的时辰。
参加人为阁主,烛惑。
“......这就完了?”
烛惑垂首,轻轻拨弄了一下腰间方才系上的令牌,看向阁主的眼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完了。”
阁主微微点头,宣告这场从烛惑出门开始共计不到半柱香时间的仪式圆满结束。
“所以让我半月不出门的意义何在?”
“......牌子做好了,怕你出意外。”
哦,敢情怕她半道儿上给哪头狼叼了去,木匠磨的牌子没了用处,白浪费一块木头。
只为阁主一句话,烛惑想立刻撂挑子走人。
“今日起你便是未来的阁主了,学着收敛性子。”
烛惑白他一眼,随口应付了句“明白”,看那模样显然是不以为然
阁主向来非多话之人,性子也偏于冷硬而不足慈爱,以至于小辈们多少都是有些怵他的,便是诗旌那般缺心少肺,站到父亲跟前也会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脊。
如此算来,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的,烛惑也称得上是独一份了。
“无名叔,没事的话我回去补眠了,你先前同我说的,困倦疲乏时杀人没准头。”
烛惑懒懒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几滴晶莹的水珠,从脚尖到发旋都写满了告辞的意愿——显然未来阁主这身份与她而言还不及柔软被衾更吸引人。
流云阁的清晨,阁中人出任务的去了一半,赖在榻上的再去三分中一,剩下小部分遛狗溜猫溜兔子溜王八,有这闲情逸致围上来看看他们十分低调的交接的,实在是凑不上一桌麻将。
烛惑觉着无趣,十分无趣。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两个蜂窝掏蜜吃。
想想掰开蜂巢时流出的黏稠**,凑近轻嗅时扑鼻而来的香甜,放入口中化在舌尖的甜腻......
......
想吃蜂蜜了。
尚未发觉思绪飘远的烛惑轻轻舔了舔唇角,觉着进山找蜂窝简直是眼下最有意义的事。
......昨日最有意义的是去诗三百家偷酒来喝。
烛惑想着越发的馋,决定吃过蜂蜜之后再去诗旌那边讨坛酒来,脚下已然蠢蠢欲动。
“无名叔,我就先告辞......”
“这便急着要走了?贺礼还未收呢。”
说话间身后突然插进了道声音,烛惑扭头看去,来人是一袭素白衣裳的老二莫轶......
还跟着个Yin魂不散的仇千水。
“......希望你口中的‘贺礼’是带着这厮来恶心我。”
被拖延了寻找蜂蜜的脚步,并同时看到自己厌恶之人的烛惑口气不善。
话一出口,仇千水的脸色已然变了,却是瞥了一眼身侧的莫轶,一度张开的嘴竟闭了回去。
莫老好人脸上有一瞬尴尬,却并无不快,温笑着摇摇首:
“千水也是听说了你今日拿令牌,一同来道贺的。”
那表情是来道贺还是奔丧?
烛惑嗤笑一声,也不驳他,伸出手去,掌心朝上对着仇千水摊开了:
“成,姑且算是她来办好事的。礼拿出来罢。”
仇千水瞪大了眼,环在胸前的手空荡荡的,哪来礼可给。
“你管我要礼?”
烛惑好整以暇地看她,点点头。
“不是说来道贺么?难不成你家道贺来是请我喝两口西北风?哦,难道说练习场给我揍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