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清晰起来。
从黑夜到白昼,中途路过的,属于的凌晨那种灰蓝色被渐渐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剩余的,丝丝点点的,墨蓝色一般的雾感也在阳光下,逐渐消失殆尽。
茶勺碰撞茶杯的叮当响声此起彼伏,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到小矮桌上,南枢有些烦躁的皱眉,她挥了挥手,微笑着示意服务员帮她把身后的窗帘拉下来。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认为,她的血ye里,应该流淌着属于吸血鬼同种的基因——他们都有着同样煞白的面容,都是看不了太阳的见光死体质。
?“所以。”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下,叮当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掌握证据?”
沈穆帆没有回话,他坐在窗边,抬手看了看表“07:18”,转过头往外眺望着,眼神放空。
“只是一条短信而已,算不上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南枢继续说。
“至少不是巧合吧,短信和纸条应该足够说明问题了。”夜菡回她,她揉了揉太阳xue,她面前的咖啡不断飘散出丝丝缕缕的香气,棕色的气体不断萦绕在身边。
昨天他们三个人在静安公园坐了一夜,夜菡本来是打算自己私下里把短信的事情查清楚,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人,不是南桦就算了,如果要真的是南桦,这件事恐怕就难办了。只不过,她还没来及着手去办,南枢他们这边儿就出了事,先是劳lun斯越狱,再来牢房里发现了和短信中一模一样的纸条内容,要说这是巧合,那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夜菡把信息的归属号码和内容给他们看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沈穆帆脸色铁青,Yin的都能滴出水来,而南枢,她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仿佛有一把烧的火红的大钳子,一直紧紧地夹在她两边的太阳xue上,她眼中的意识模糊而焦灼。
南桦,一直都是南枢的噩梦,是她心里的不能对第二个人说的梦魇,是她昂贵鞋底上粘着的口香糖,是她百发百中的“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是她永远不能开口的秘密。
他不同于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所描写的那种老实人的恶毒,不是那种白米饭里的沙砾或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不是那种让人不期而遇的痛。他仿佛是一羽淬毒的孔雀翎,猛然地扎进了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那是一道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伤。
“即使劳lun斯的越狱是他策划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什么?还有,上一次你们出车祸的时候,医院的那起杀人案又是谁的手笔?也是他的吗?”沈穆帆的双眼里有一种急促的悲哀,可他的表情却纹丝不动。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种预感,跟他脱不了关系。”南枢的目光像是一面镜子,冷静而深不可测,“给Christina打过电话了吗?她怎么说?”
“监控在他越狱的那段时间里被黑了,前后加起来不过二十分钟,那个时候是犯人外出活动的时间,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去了广场上,可是后来清点人数的时候,他就没了。”沈穆帆回答说。
夜菡叹了口气:“想想也是。”
?“他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这肯定是蓄谋已久了。” 南枢点了点头,又看向沈穆帆:“再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出事前后一个小时的监控,让她想办法调出来,还有,出事之后有没有失踪的狱警?或者来访人员,有没有可疑的?或者……”
“我觉得你可以自己亲自去问她。”沈穆帆打断她,他的手机刚刚进来了两条消息,一条来自司法局,一条来自Christina,“我手上有些事需要我去办,还有,估计NYPD那边又来案子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你换个人,最后,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手机是不是又静音了?真搞不懂,你要是不想让别人联系到你的话,你还用手机干什么?南非哪个老林里呆着去就是了。”
他伸手拿起桌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咖啡的苦味使他皱起了脸,他瞥了一眼南枢,声音里有些哀愁:“不是我说,你这点的什么咖啡?卢旺达?那地方的人是不是舌尖上会自动分泌蜂王浆?小白菜跟他比苦都赢不了。你要是真想养生,保温杯里泡泡枸杞就算了,别学人家修仙,听我的,没坏处。”
夜菡将外套递给他,他接过外套穿在身上,转身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