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犬海QH
成之染坐在榻前。盯着郁清言的双腿/间,觉得心口窝的血ye涌了起来,有一瞬的呼吸不稳。
他如何也没想到,这军中,竟有这样的男子。
定是近年来战乱难平,招军太急,这小子才从了军。况且个个都是男儿身,谁也不会盯着别人家的身子细细打量,才没被发现这身上的秘密。瞧他细皮嫩rou的样子,显然没吹过太久这关外的风,怕只是个从军不久的士卒罢。
成之染手里捧着的帕子停在郁清言的身子上方,再怎么也无法沾上一沾郁清言的腿。
他没有慌,也不是怕。
他是堂堂的大将军,平了战乱的日子,回将军府宴请众将士庆功,舞女、歌姬那可不缺,什么样的都见过,说得透彻点,他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该碰的,他也碰过,但他不贪色,该收敛的时候,他管得住自己,要不也成就不了自己现在大将军的头衔。
只是手底下这身子,衬着这军中的环境,忽然因为腿根儿的不同,变得娇嫩了,成之染在心里暗问自己,“是不是方才擦洗时用大了劲儿”,还没图他继续想下去,帐子外有了声响。
“报将军,伤兵已安排妥了”。
这声音是老七,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人人都这么称呼他。自打成之染帅兵上战场,这老七便跟着了,武艺了得,明面儿上战场杀敌不眨眼,实则也是个爱妻的主儿,每每打了胜仗回了府上,都围着妻子团团转,算是个温柔的人,就是说话时,总改不了直肠子的习惯,惹得姑娘有时难免羞红了脸。
如今说他和成之染是将和士的关系,倒不如说更像是兄弟,一起上过战场流过血的兄弟,这老七年方二三,算起来要称成之染一声哥哥,但他在军营里也守着规矩,一直叫“将军”。
成之染为郁清言盖严了薄被,回道:“好”。
接着说:“老七,你去查查今天是哪个郎将的士卒还未回营,还不知今日救我的人姓甚名谁。”
“是。将军早些歇着,夜里巡查的士卒也安排了。”
“嗯。”
成之染看着这塌上昏睡中的人儿,低头将毡子铺在床榻边的地上,和衣而卧,临睡前还担心郁清言冻到,特意将火盆往床边拉近了些。
半夜,老七在帐子外又来报。
在将军耳边说了几句。
成之染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吩咐老七不可在军中多嘴,便继续回去躺在地上歇着了。
翌日清晨,郁清言不知道自己是被渴醒的,还是被疼醒的。
他环顾四周,陌生的帐篷,已经没什么热乎气儿的火盆支在脚边塌下,几丈远的架子上挂着盔甲,再有什么就被屏风挡着,看不见了。
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这一偏头,才瞅见地上还躺着个人,这人他昨夜见过——成之染,大将军,这一箭,就是为他挡的。
郁清言试着动了动手脚,酸痛,牵扯到胸前的伤,少了块儿rou似的空落落地抽痛,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闷哼出声。
“醒了?”这一声闷哼吵醒了塌下时刻备战、本就睡得很轻的成之染。
郁清言怔了一怔,自己可从未从过军,此时该如何称呼这眼前人,忽然有些惊慌失措,他理了理头绪,尝试着开口:
“将…将军?”
成之染坐起身来,“嗯。”
抬头碰上郁清言扑闪扑闪的眼睛,榻上的人就赶忙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成之染笑道:“你这眼神,若不是在这军中,反倒像谁家的小妇人嘛!哈哈哈!”
说完站起来走出屏风去穿盔甲。接着便听到盔甲和扣子碰撞的清脆声。
独留下郁清言慌张地想该怎么蒙混过关才能留在这里,毕竟被困在吕国的爹娘,还等着自己救,晚一个时辰,晚一天,恐怕那吕兰王,绝不是可怠慢的人。
只一会儿工夫,再次绕过屏风走来的成之染,已经衣着整齐,俨然一副时刻备战的样子。在这身盔甲的衬托下,果真有了大将军该有的压人气势。
“昨夜混战,你为本将挡了一箭,可还记得?”
“记得。”
“为何?”
“没…没有为何。将军的安危自然是最大的,我只是一个小小士卒,看到了箭,便挡了。将军为人磊落,待人和善,换做这将士里的任何一人,都是会挡的。”
“哦?”
郁清言听到成之染这反问的语气,抬头碰上盔甲的寒光,壮着胆子直视了成之染的眼睛,点了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可万万不能被识破,待日后救了爹娘,要杀要剐,都随这将军的便。
成之染一步一步走到床榻边,弯腰看郁清言的脸,接着伸出手。
郁清言看到将军向他伸过手,赶忙低下头,怕是已经被识破了,这么快就要去见阎王了吗?他好不甘心。
成之染粗糙的拇指贴上郁清言的唇,轻轻一抹,“嘴唇太干了,看看,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