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坐于主座之上手中拿着本书垂眼看着,并不说话。
而穆棣也没有任何言语,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气氛静极了,但却并不显得尴尬,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或许是太安静,皇帝抬起了头看着他,问道:“长濯,是不是当初朕招你回来,你心中有怨气?”
“没有。”穆棣撇过脸去,并不看他。
皇帝忽的就黑了脸,把手中的书使劲往地下一扔,怒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
听见这番话,穆棣转过了头,直勾勾的看向皇帝,嘲讽的笑了一下,道:“那还请陛下说说,臣有什么龌龊心思。”
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长濯,你跟朕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已有二十一年。”
闻此言,穆棣面色有些动容,皇帝见此轻轻的喊了句“长濯哥哥……”
穆棣浑身一震,望向了皇帝,而皇帝则是起身向前几步顺势倚靠在了穆棣怀里,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在此时,谁都没有看见书房外黯然离开的赵益清。
而穆棣,则是在一愣后猛地推开了皇帝,自己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嫌恶的道:“陛下,请自重。”
皇帝低低的笑了起来,道:“你的龌龊心思不正是这吗?怎么给你了你都不要?”
说着说着,皇帝又凑到了穆棣的耳边,呵着气道:“难道,你想在这里?”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穆棣明白,可他却依然避之不及的退后了两步,又道了一遍“陛下,请自重!”
皇帝的脸顿时就苍白了,他崩溃了似的把一旁书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大喊道:“你们到底要朕怎样!你也好,那些大臣也罢,都见不得朕坐稳这江山,都等着朕有一点点错误把朕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他指着穆棣,恶狠狠道:“你!你现在有了赵益清,朕的表弟!你是不是更觊觎朕的位置了?有了他,他还有传国玉玺,你将他扶上位,让他当你的傀儡,不是更名正言顺?”
“他不喜欢那个位置。”穆棣摇了摇头,笃定的道。
皇帝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瞧瞧他将你骗的多惨?谁不喜欢权利!谁不想要这个位置!你穆棣!儿时口口声声说要帮朕重整山河?可你长大后呢?干的是什么事情!”
这下,穆棣算是完完整整的明白了皇帝的心病在哪里了。
他之前确实起过夺权的心思,但也只是起过心思罢了,他最想要的还是收六州。
可穆家的势力太大,开国至今,穆家出的名将已不知几多,兵权牢牢的握在了穆家的手里,甚至有人道大玄的兵并非大玄的兵,而是穆家的兵。
这话错也错,对也对。错在穆家从无二心,对在穆家人用兵无需虎符。
穆棣曾经有过些想要夺权的动作,只是并不惹人注意,可毕竟穆家被整个朝堂所忌惮,尤其是刚刚登基的新帝,在没有传国玉玺的情况下,更是如履薄冰。
所以一来二去,穆棣渐渐的在皇帝心中想要谋反的形象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即便穆棣将权力全部交还回去,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皇帝依然是放不下心中的戒备,甚至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防范的更加厉害了。
“容宁。”穆棣忽然换了一种语调,他道:“你是否考虑过我并无谋反之心?”
“没有谋反之心?”皇帝冷冷的笑了起来“没有谋反之心,你在城外练的那一万Jing兵是怎么回事!”
穆棣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道:“只是想收六州罢了。”
“收六州?你这借口找的漂亮。”
穆棣忽然就厌烦了起来,曾经那张令他心心念念的脸不知道为何就令人厌恶了起来,他并不想再解释了,感觉并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冷冷道:“我没有谋反的心思,赵益清也没有,你信或者不信都无所谓了,也不必要强迫自己去做些什么不愿意的事情来达到目的。我知道你不喜我,也不必因为忌惮我而对我有好脸色,来讨好我,没这个必要。待我收完六州归来,便辞去将军之位,也免得你再夜长梦多。”
说罢他一行礼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愤然的一甩袖子,离去了。
穆棣一人在一团乱的书房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他才起身去了卧房。
卧房内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赵益清一人独坐桌前。
他的面前摆着许多并没有吃完的饭菜,烛火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无端的让穆棣心中生出了几分恐慌。
“不染?”穆棣唤道。
这时,赵益清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抬头缓缓的看向穆棣。
忽的,他轻轻一笑,道:“长濯,六州收完回来后,我们便和离吧。”
……
穆家点兵一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