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投放到这里的第一天,飘飘便死了。
对此,我稍有些意外,但却不惊讶。
因为我相信,我们都会死。当然,世界上没有的永生的生物。可我指的是,处在如今状况下的我们,生命终结之时会来得更快、更残酷。
下一个会是谁?也许就是我。
飘飘是我们这里最美的姑娘。她与生俱来的美丽是其他姑娘学不来的。
身形娇小的飘飘,从来不喜欢不张扬地穿梭在群体中,她只是躲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我们,有时大家甚至忘了她的存在。可是那也只是假象。
我想飘飘从未真正离群于我们,就算她希望这样,但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总会时不时去撩拨一下稍微一害羞便会满脸通红的她。但不论我们怎么招惹她,她依然只把她的美丽绽放在角落。
我喜欢飘飘笑,我喜欢让她欢笑,我不会像其他同伴一样,他们的撩拨总让飘飘害怕,而我,只想让她开心。我会一直围着她,会给她跳滑稽的舞蹈。
飘飘咯咯地笑了,我觉得全世界都是美好的。
飘飘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也是她从来不敢肆意开怀的原因吧!
刚来这里的那一夜,飘飘死了,还未看到这里的广阔与冷漠便死了。
我们惊恐地目睹了她的尸体被搬离这里的那一刻。惊恐之后大家又恢复原本样子。原本的样子是什么?依旧是惊恐。我们害怕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不敢去获取食物,即使食物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也不会冒然张开口去咀嚼。
可我们又是单纯的,我们容易淡忘一切又习惯适应一切。
世界上谁又不是呢?
但是阿黑是个例外。
阿黑好像是永生的。他总是盯着我们,或者说是监视着我们。他似乎不吃不喝不睡,就那么一直监视着我们。
我们看似与阿黑距离很近,却相隔万里。起初我们也害怕阿黑,怕他会突然冲过来杀死我们,可后来,我们发现,原来阿黑只是监视我们而已,无法对我们造成根本性的伤害。
于是我们逐渐适应了这个被监视的世界。
老大最早适应了这个环境。
老大比我们都强壮,他总能Jing力充沛地探索这片未知的土地。我们于是有了领导。任何群体都需要一个领导。我们吃得比以前多了,我们可以不受时间与他人的影响来自由生活了。
啊,这样的日子真令人难忘啊!
直到又一个转折日的到来。
我不知道老赵是不是死了。我猜他是死了。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都很淡定。我得承认,我们见过很多尸体。如果你要追究飘飘的死使大家惊恐,那可能是我的表述让你出现了误解。我们的惊恐来自世界,并非死亡。
于是,我们都看出,老赵是死了,我们仍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没有任何改变。
老赵是怎么死的呢?我想。其实这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即使跟我有关,我也没有那种头脑去推理老赵的死因。可是,我仍然有些在意,也许飘飘的死让我突然生出了一根敏感的神经吧!
我突然很介意飘飘的尸体被丢弃到了哪里。
说实话,现在再想飘飘的死是件白费力的事情,一是因为我的记忆力本来就不太好,虽然我爱着飘飘,可那天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变得模糊。二是由于我过分惊恐,这种情感已经霸占了我脑容量,让我无法分神去观察飘飘尸体的去向。
这几天我们找不到任何吃的。很饿。老大也饿,可老大还是不放弃寻找食物。
老赵的尸体还在那里。很奇怪,没有人来搬走他的尸体。腐臭的味道很重,让我想起了我上一个家的味道,那里的生存环境比这里恶劣很多,但我却不曾恐惧过。那是我的家乡,我出生的地方,我看着生老病死的同伴,我每天都会嗅到这种腐臭,我原来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
小绸也快撑不住了。
她是我们这另一个姑娘。她并不美丽,她的皮肤没有一丝白皙,也不是运动般的小麦色,只是单纯的黑。她虽然不是最活跃的,但起码我们是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的。
而现在,她已经不是她了,她变得如飘飘般安静。即使是老大狠狠得咬住她脖子的时候。
我搞不清楚是老大杀死的她还是她那时已经死了,总之,我们已经疯了,我们肢解了小绸,并且吃光了她,一滴血都没有剩。
瞧吧,在生存的绝境,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大家终于填饱了肚子,却忘了小绸已经化成自己的血rou。
依旧没有食物,我们依旧平静地生活着,只是各自心怀鬼胎,等待着下一个被食者的到来。
那天清晨,我一睁眼,看到老赵被很多人围了起来。
有个人说老赵是中毒死的。
还有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些闪闪发亮的东西。
飘飘!
我心里一惊!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