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那一杯盐水回了一阵暖后,接着一整天下来陆知航都不怎么舒服,听别人说话就朦朦胧胧的,脚底下也跟踩着云一样,还在课间怒骂了好几遍来找他搭话的郑临。
盖着本政治书一直睡到晚自习结束回去后,陆知航从放在洗衣桶里的一堆衣服里扯出自己的外套摸了摸两个口袋,果然找到备用的几颗药还在里面,不过把书桌翻遍了还是没找到药盒放哪了。
一盒二十,两板二十粒。陆知航算了算,他白白浪费了十一块,又要花二十再买一盒,而且最近寝室里的金融危机还没解决。
他心塞地躺在床上休息了会,挣扎着爬起来想上厕所,发现有人在里面,站着等了会又泄气地坐到椅子上,语气有些抱怨地说:“张扬是掉坑里了吗?十几分钟了还不出来。”
郑临趴在床上刷手机,突然坐起来:“哥,好像出麻烦了。”
陆知航觉得他现在听到“麻烦”两个字就头大,忍着脾气问:“怎么了?”
“聚会的聊天群里把张扬身份爆出来了,都在说这事。”郑临说着把手机递给旁边探头过来想看的许衡山。
“我靠,他们怎么知道的?”陆知航问,“我们年级段出黑客了?”
“这傻子填表的时候写的自己游戏名。”许衡山划了划点开群里发的图片,找到成员表里的张扬名字后面对着的“1区水性杨花”,有点无语,“居然能拖到现在才被扒出来。”
“那现在什么个情况?”
郑临给他解释:“将近酒和你的号成了亲当副帮主还好说,但看张扬也当了副帮主,肯定跟你俩中的随便一个有点关系了。都让他把自己拉进帮派里,还有骂他的。”
“啧。让里面哭的那个出来。”陆知航感觉太阳xue一阵一阵的发疼,“聚会里有多少要进去的都拉进去,到时候我再踢了,就跟他们说千秋不让进,叫他拉了也没用。”
郑临问:“不麻烦吗?直接让张扬跟他们说千秋不让不就好了。”
“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郑临点点头走到厕所外敲了敲门,说了老半天的好话里面的人才舍得开门,顶着俩哭红了的眼睛坐到陆知航旁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抱着他脖子又开始哭,“哥,呜呜呜……”
“不就挨人说这么屁大点事哭成这样,我找人要那表谁骂你了挨个儿给你打回去行不?”陆知航不方便站起来,只好打手势让郑临帮忙抽几张桌上的纸巾,接过后帮他擦了擦眼泪,看着身上逐渐被眼泪打shi的衣服有些心塞。
我这衣服到底是遭了什么罪。
但张扬还是半点没听进去,眼泪止不住的一个劲儿往下掉,陆知航见他哭得眼睛都有点肿了,拍了两下他的背让他坐好,把纸巾扔垃圾桶里起身去洗手间沥毛巾。
刚出来郑临就从电脑桌前转头跟他说:“哥,那将近酒把人全踢了,一个没剩。还问我们怎么拉这么多新手。”
踢完才问,都不商量商量跟我玩先斩后奏?
陆知航觉得更烦了,“怎么可能全是新手?”
“不知道,他这么说的,要不就是在他眼里没他厉害的都是新手。”
陆知航把毛巾给张扬让他自己擦把脸,“他下手倒挺快,刚拉进去就踢了。”
郑临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剧本改改呗,就说将近酒不让,拉了也没用。本来还没想让他管这事的。”陆知航看了眼张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说:“他们应该不会再说你太多了,别哭了。”
张扬点点头坐了会,才满脸写着心情不好的去洗漱了。
等他出来后,陆知航进去烧开水,衣服shi了难受又换了件干净的,吃了药后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温水,反正人是暖和多了。
他有个从刚上初中就一直带着的毛病,就是耳鸣,只要睡觉时一安静下来,金属轰鸣声就会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越安静声音就越会被无限放大。
陆知航很讨厌想睡却睡不着的感觉,以前用的是比较偏激的方法,现在他每晚都得想一首魔性一点的歌,然后开始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熄灯后陆知航躺下来,刚找到旋律过完一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就在一堆杂乱的声音中听到某人闷在被子里哭,借夜灯看向对床同样没睡着的郑临,打开手机跟他发了条消息。
陆知航:算了,总会哭睡着的。
郑临:可我睡不着了。
陆知航在枕头旁边一阵瞎摸,扯出自己的耳机线揉成一团扔给对铺的郑临。
陆知航:听音乐,待会你睡着了我会帮你摘了。
郑临:你不睡?
陆知航:不困,你睡你的。
看郑临戴好耳机躺下去后他就坐起来背靠着墙,想之后要怎么淡化张扬身份这件事。撑着眼皮子等了十几分钟才轻轻地起来,下爬梯的时候视线突然一糊差点踩空,抓住床的杆子才勉强站稳。
“我难道还吃出抗药性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