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风华阁地处京城闹市,按理说周围不应有密集的丛林,然而此时祁翊却听见了一阵来势汹汹的沙沙声。
极速的下坠感吞没了他的大部分感官,余光中只依稀看到成堆的叶片朝他俩飞驰而来。
飞旋,迂回,打转。
终是托着他们稳稳落地。
叶片翻卷消散。
两人皆是冷汗拂面,气喘吁吁。
“这是什么术法?”竟比他的御剑术还要厉害上几分。
“我命名它为……”秦冀状似无力,软倒在祁翊肩上,“一叶知秋。”
“起开!”祁翊见他毫无耻意,蓄力一掌挥去。
秦冀见状不妙,张开两臂往后急掠。
“别跑!”祁翊提剑又追。
秦冀不耐打斗,见他穷追不舍,故意放话,“既然要打,不如跟在下回家切磋,鄙府虽粗陋,但卧房甚大,比试一百回合也绰绰有余。”
“大胆狂徒!”祁翊血气上涌,耳根烧得通红。
秦冀见好就收:“罢了罢了,露水姻缘莫强求。”
复又想了想,“还是下回吧。”
几翻灵活的跳跃,人影竟已远去不见。
祁翊愤怒举剑,直插地面,生生止住急于追去的步伐。
因突然想到此行……原本是去捉拿那个废物弟弟的。
至于这个狂徒,下回见到必教他身首异处!
秦冀悄声翻上院落的屋檐,欲像往常一般跳下直奔卧房。
哪知。
一抹修长熟悉的身影立于卧房前的树下,正抱臂斜眼看他。
明明生得是一副“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好相貌。
可惜。
秦冀脚一崴,便从屋檐上直直摔下,好不疼痛。
却也不敢喊疼,顺势跪下了。
“师、师父……”
那人也不来搀,也不答话,冰冷冷地瞧着他。
过了片刻,才听到一声。
“受伤了?”
秦冀心叫不好,本是小伤,回房包扎一下便可掩饰过去,哪知他思虑不全,竟被师父抓个正着。
“只是小伤,不足……”挂齿。
“小伤?”洛菘越恨不得将他这孽徒就地正法,“滚过来!”
秦冀犹犹豫豫地过去,又颤巍巍地跪下。
洛菘越俯身,五根细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伤处,竟生生从那刚结痂的rou里掐出血来,“痛不痛?”
秦冀忍着痛摇摇头,实则痛得他想满地打滚。
血污淌到了那白玉似的手上。
“你自三岁便师承于我,这十五年来,为师哪一日不曾叮嘱你,这些话你可放在过心里?”
“不可受伤,不可流血……不可……”秦冀痛极,额上冷汗直流。
“不可什么?!”洛菘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不……可**……”
洛菘越诘问道,“为何?!”
秦冀赶忙跪好。
“因徒儿自小与……与常人有别,一旦流血或泄露Jing气不免会被邪魔入体……”
洛菘越骂道,“孽畜,你可知罪?”
秦冀:“孽徒知错,求深明大义的师父定要宽恕!”
“滚起来,去书房面壁思过三个月!”
“三……三个月?!”
洛菘越亲自给他疗伤上药,随后就把他扔进书房自生自灭。
门里门外加了三层禁足咒,他就算插翅也难逃。
翌日。
“儿啊!”秦母在书房外柔声呼唤着。
“娘!”秦冀闻得声响,奔到门口,“娘,哎呀,冀儿好痛呀!”
“哪里痛?”
“肚子,肚子疼……”
秦母垂泪:“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儿啊,洛仙师不让你出门,娘也没办法呀。”
“那、那他走了吗?”
“走了,仙师说要去游历三月,之后再回来,这些日子要我们严加看管你。”
“什么?娘,真的没有办法救我出来了吗?”
秦母擦拭眼泪,“儿啊,别想着出来了,那仙师不知和你爹说了什么,你爹也生气得很呢,惹了他,你就更不好受了。”
怎么办,总不能真被关上三个月吧。
他的小柳小桃小花小草还等着他去滋润呢。
思虑了一会,突然灵光一现。
寻常法术确实破不了他师父的禁足咒。
他邪气一笑,两瓣月牙眼散发着Jing光。
反正师父要去游历三月,他就算受点伤流点血,洛菘越也总不能千里迢迢赶来处罚他吧。
“破!”门上的印记“铮”一声便落下了一道。
秦冀摩拳擦掌,心中不免自得。
不知从何时,他竟发现……以他的血写就的符箓竟能解开师父的小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