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甚至似乎能看到他背后将热气喷到他耳朵上的那张脸上的轻视。
然而谢玄一边低着头不动声色顺从地笑了笑着说了声“是”,一边在男子一把抓住谢玄的手腕把他扯到怀里时毫不反抗的随男子走向酒楼的后花园。
月色的确是明亮的。
月光那么温柔地洒在雅静的、娇媚的颜色艳丽的花丛上。
太可惜了。
这么美的花,这么美的景,却生在了这腌脏之地。可要是真的说到底,也合该明白脏的不是花,是人。
谢玄被谢端急切的推倒在花丛间的草地上。
谢玄没抵抗,谢玄什么都没做。
谢玄甚至有点不合时宜的走神,他漫无边际的想这些花草屈辱的守在这里太多年了。
虽说人确实要为他的活去找一条路,且不论这路是要如何去走。
谢玄回过神来看着谢端充斥着欲望和轻视的脸,对着他温柔一笑。
月光很美,谢玄笑得也很美。
这是很不合时宜的。至少在谢端看来是不合时宜的,他从没看见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在他的轻视和羞辱下,仍然这么温柔的、云淡风轻的笑,这笑里甚至有一丝怜悯。
这太诡异了,我有什么可怜悯的?
谢端被这奇怪的念头刺激的动作一停,该怜悯的是他身下的这小子,不过是个贵人们的玩物罢了!看,即便他这么侮辱谢玄他都不曾拒绝不是吗,当然他也不会让他拒绝。
接着他看见谢玄伸出手揽上他的脖子,受到刺激的谢端立即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出去,立即俯**去继续解谢玄的衣带。谢玄的外袍已经被他解开了,他用一只手揽过谢玄纤细的腰身,一只手继续匆忙的解里衣的带子。
谢端不太高兴。
他似乎被什么闪了下眼睛,那是一道一闪而过的银色的光。他撇撇嘴压着粗重的呼吸继续解谢玄的衣带。
晚风如此温柔,轻柔地,淡淡的。
即便在快刀破空的时候也依旧淡淡的,那么细微的声音响在夜里像是幻觉一般。
黏腻而温热的ye体从谢端喉管喷溅出来,带着铁锈的味道,带着生机,带着肮脏,不可挽回的离开那具血rou躯壳。
半截森冷的刀锋从后颈穿透露了出来,猩红色的血滴滴答答顺着刀锋留下来。
谢端恍惚的看着那艳丽的红色愈演愈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谢玄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软骨摩擦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迟来的痛苦猛然压上心头,谢端睁大双眼想摸摸自己的脖子,却还没抬起半路就再没了力气。
他倒了下来。
即便在谢府受宠如何,低位远高于他又如何,前途无量又如何。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玄从容的推开他站了起来,他脱下自己的身上那件血迹斑斑还被谢端解的乱七八糟的外衣。看向随晚风微微摆动的鲜艳花朵温柔的笑了笑。
是了,该以血祭屈辱。
若生不如死,不如不生。
若身似已死,不如破而后立。
他脸上还有被喷溅上的斑斑点点的艳红血迹,但是他毫不在意地将血揩去。转过身拿走谢端的钱财和表示身份的饰品,又将谢端拖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划花了他的脸,确认无法再根据这张脸识别身份后才转身离去。
细小的花瓣随风起伏落下,树叶沙沙的声音更显静谧。
戏虽然谢幕了,酒楼二楼的靠窗雅间里的人却目睹了这一切。
“虽然身在欢场,做事倒是干净周密,也算个人才。”雅间里的王大人看见宋兼怀看的方向后也跟着看了过去顺便评价了一下谢玄的所作所为。
“的确难得。模样也不错。”宋兼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沿,一边对王大人笑了下,然后就此打住开了别的话题。
王大人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与宋兼怀相谈甚欢后离去。
宋兼怀的确对谢玄感兴趣,那孩子杀人的时候眉眼中不动声色透露出来的狠厉和漫不经心实在是太吸引他了。可是正是因为这难得一见的喜欢与兴趣才让他选择了放弃,跟着他未必是一个好选择,留在他身边这种锐气与狠厉难免会被身边的大坏境磨去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奴才,若是一味宠爱又难免变得不知好歹侍宠生娇。
他的奴才够多了,侍妾也不缺,没必要再去毁了这样一个好苗子,这甚至可以说是宋兼怀难得的好心了。
他也以为这件事至此为止了,但宋兼怀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谢玄。
还是在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