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那只因为克制而颤抖的手就更完美了。
“他在书房，他说他想在你还没学会怎么处理那些家族生意的时候在一旁监督你，免得你犯下什么错事，毁了马尔福的名声。不过别听你父亲瞎说，他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这几年里积攒的文件，关闭的产业，还有拖欠和未收回的债务，那么多事，他只是希望能用自己仅剩的头脑再为你做点微不足道的事。”
“父亲。”
画像中的女人还是德拉科记忆中的那般端庄美丽，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险些打翻了摆满下午茶点心的桌子。
“那就是我的孙子吗？真可爱，像极了你小时候的样子，我真想抱抱他。”
告别了母亲，德拉科抱着斯科皮上楼。才几分钟的功夫，多莎已经打扫完了整栋房子，二楼走廊的窗帘被拉开了，光明再次降临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跟着笑了出来，他偶尔也是这么叫斯科皮的。
“……”德拉科再次低下头，许久都说不出话。斯科皮偷偷帮他擦干净了眼泪，这才让他有勇气再次抬起头，“我知道了，母亲，那我先去书房了。”
“纳西莎奶奶。奶奶你真漂亮。”斯科皮软软地喊了一声“奶奶”，糯糯的声音甜到人心坎里了。
“纳西莎主人在客厅等您，她还想和您一起喝下午茶。”多莎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德拉科主人，她的小主人已经长大了，俊秀的脸庞因为多年的磨砺多了一分坚毅，他现在的表情凝重，周遭安静得她连一口气都不敢喘。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话，说话语气也没有一点改变。
“纳西莎主人说如果我再继续打扫庄园，那些贩卖家养小精灵的人会发现我，然后把我也抓走。现在英国已经不允许贩售家养小精灵了，他们肯定会把我卖去其他国家。最近流浪的家养小精灵也少了很多，大家好像都不在英国了，连家养小精灵市场也快经营不下去了……”多莎低垂着头，身子也逐渐佝偻起来，原本精神奕奕的面容再次枯槁，那段时间的阴影一直蒙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就像一道伤疤，即使不流血了，即使愈合了，也不代表它没有出现过。
“斯科皮……”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放下杯子，一只手虚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和你父亲一个样，都爱取这些名字。小蝎子，这会是个可爱的昵称，是不是？”
“进来吧。”卢修斯沉稳的声音穿过书房的门传了出来。
“是的，母亲，他叫斯科皮。”德拉科觉得自己的鼻子又酸又热，指不定现在鼻尖已经通红，他连忙低下头，不想让纳西莎发现他泛红的眼眶。离开之前他曾经见过纳西莎的画像，也告诉她自己怀孕的事，是她安慰了当时惊慌的自己，并给自己指了一条离开的路，不然斯科皮可能就是在阿兹卡班出生了。或许，他都没有机会出生。
“我的小龙，你终于回来了。”
“当然，我立刻开门。”多莎立刻收拾干净自己的眼泪，她抬起头，站直身子，左手端在后腰，一本正经地举起右手，俨然是个管家的样子。
像他们这样家族主宅的大门都是被施了重重魔法加以保护，再配上它自身的重量，往往他们都会选择让家养小精灵替他们开门。
“斯科皮，叫奶奶，这是你的纳西莎奶奶。”
德拉科推开门，他立刻注意到被挂在书桌正后方的卢修斯的画像。
*
“知道了，你去吧。”
“母亲，父亲在哪里？”
德拉科抱着斯科皮的踏上连接门口的长廊，壁灯一盏接连着一盏亮起，马尔福庄园在含蓄的庆贺新任家主的回归。墙壁上挂着历任马尔福家主的画像，他们于尘封的黑暗中沉睡，又因启明的希望而苏醒，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注视着他前行。德拉科马尔福，现任马尔福家主，背负着历任家主期许的目光，他的背后是马尔福绝不容坍塌的高塔。
“我的母亲在哪里？”
德拉科直到离开都没敢见卢修斯一面……
一个响指之后，别墅的大门缓缓朝内打开。
纳西莎又变回了一位优雅的贵妇人，在天气晴朗的下午，坐在开满鲜花的庭院里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我知道了。”
“多莎，你之前说是母亲命令你不准收拾庭院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德拉科摩擦着大拇指上象征家主身份的戒指，这是他出了法庭以后第一时间拿回的东西，与它放在一起的还有卢修斯的蛇头手杖，它被留在了精灵银行。
德拉科轻轻的敲了两下书房的门:“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颇长的头发。
“笃笃”
纳西莎再次坐会自己的椅子，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压下了原本的欣喜。
“乖～斯科皮真会说话，比你父亲小时候嘴甜多了。”纳西莎想走近些，她没有在意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够优雅，她只想离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更近一些。过了片刻，她放弃了这种无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