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牧淋了雨,昨天下午又吹了一下午的冷风,一下子高烧不退,打完点滴,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安歌也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看着病成这样的苏以牧,心里也很是心疼。那句话不说出来心里实在是噎得慌,她内心祷告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顾总,这么久以来,您身边都没有人,既然以牧需要您的照顾,他又可以给您陪伴,有一个能陪伴您的人,为什么不让他留在您的身边呢?他那个哥哥看起来自己都没法养活自己,你把以牧交给他怎么能放心呢?” 安歌一口气说完,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顾明衡没有看她,盯着病床上男孩苍白的脸,“你先回去吧。”
安歌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工作暂时是保住了,然后畏首畏尾地走出病房。
顾明衡又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想起门外的男人,也转身走了出去。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苏璟言一直没有进病房,顾明衡开口问道。
“不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也想知道我弟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他。”苏璟言说完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顾明衡没有急着解释,跟着苏璟言进了一家咖啡厅。
“你为什么要把他扔在那?”苏璟言先发制人。
“我没有扔下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跑出去。”
“一个只有四五岁心智的孩子会想到离家出走?你糊弄谁呢?没人让他走他会想要走吗?”苏璟言情绪渐渐激动。
“我会查清楚的。”一定是有人跟苏以牧说了什么,顾明衡从现在的情况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最好是。”苏璟言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下午在公园碰到的人。
“那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抛弃苏以牧呢?”
苏璟言的思路被打断,“我没有要抛弃他,我只是想把他送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去。”他疲惫地低下头,回想起了他们四处逃债,还是被追债的人逮住苏以牧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在我接手苏氏的时候,苏氏就已经负债累累了,我们的父亲生前遭人算计,赔了一大笔钱,后来又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苏父一辈子打拼,苏氏只是w市的一个小企业,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谁能想到最后不但没有让后代衣食无忧,还让自己的孩子整天因为欠债东躲西藏。
顾明衡静静地听着。
“我们没有钱来还这笔债,我们只能躲,我可以每天都四处躲债可是以牧还什么都不懂,他不能,他不能整天跟着我奔波,我就打算把他送到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去,以牧应该跟你说过了,那个男人,将会是他的父亲。”
“你把苏以牧送走是为了他好,可是,放在平时,你对他也不是很好吧?”顾明衡想起了小孩曾经跟他说想换个哥哥场景,跟苏璟言现在的形象实在是不太相符。
“呵,”苏璟言苦笑了一下,“以牧跟你说了我对他不好吧?也是,小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是为什么呢?”顾明衡还是不解。
“那个男人是个乡下人,他有五六个孩子,我拿出所有积蓄拜托他照顾好以牧,可是我不能保证他会对以牧好,以牧以后会过的好,我怕他被其他小孩欺负,没有饭吃,我只能强迫他做这些,他爱干净,我不想他在那受苦,没饭吃还脏兮兮的。”苏璟言说完眼眶已经通红了,他那双眼睛不像苏以牧的眼睛那样圆滚滚的,纯净明亮,反而略微狭长,也没有了眼睛里应该有的明亮和希望。他没有比苏以牧大多少,二十来岁,本应该是野心勃勃奋斗事业的年龄,却被一身的债压得喘不过气,还要时刻担心自己弟弟的处境,他的肩膀上真的扛了太多。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以牧的。”顾明衡问道。
“我是一个星期前得到消息,三天前才赶过这里来的。”苏璟言得到消息,立马计划过来,可是催债的人跟得太紧一直没机会。从w市到c市跨越了大半个z国,苏璟言在赶往顾明衡住处的路上要穿过一个公园,在公园里就看见苏以牧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苏璟言刚想过去给那人一拳,那人却牵着狗走了。
“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我…”
“不用了,我跑到这里来,追债的人也很快会赶来的,我只想拜托你,好好照顾以牧。”就算家门不幸,苏璟言也才二十出头,青年人的意气还在,他不想被人看轻,可在苏以牧这件事情上,他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放在以前,他从不求人,可现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不想在让他留在…”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照顾他,多久都可以。”顾明衡打断了他。安歌那段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段关系。他感觉到了这段关系的变质,可他还不知道小孩是怎么样定义喜欢的,他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如果他的定义也是一样的呢,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孩只能依靠他了,如果苏以牧不懂什么是爱,他会去学,去学习怎么样才是爱一个人,然后教会他。如果男孩真的懂得了这些,还愿意让自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