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在紧张的答卷时光中很快过去,各科老师都陆续在课上给出了参考答案,同学们也可以约莫着估分。
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课上区东说成绩大概在三天之内出来,还叫同学们不要着急。
我们一点也不期待好吗?
大家在心里吐槽。
之后他讲起了这次考试的卷子,“这次考试出题老师为了照顾大家,百分之八十的知识点都是上学期的,想必大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先对答案,有问题提出来。批卷时间紧张,老师暂时没有时间看晚自习,所以今明两天的晚自习采取自愿,各科老师都会给大家发一套卷子作为作业。”
所以虽然是放假同学们看起来也一点也不开心。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对过答案,张小年前面选择题错了一道函数图像题,后面大题有一题方向错了,总体来说拿到一百三以上不成问题。
因为题很简单,考的又是自己寒假复习过的知识点,所以做起来这么容易。
张小年想,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吧。
下课时张海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碎碎念,“再见了,我心爱的暖气片,我走了以后,就会有人在你身上热牛nai了,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还有我心爱的桌子凳子,我不在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不要再发生口角,该掉漆了……”
坐他身后的张小年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数学选择填空对一半,后面大题就写上两问,我不走谁走?”
“别的科能拉回来的。”张小年安慰道。
张海想了想其他科自己答的死样子,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不用骗我了,我的命,我知道的。”他又在陆演肩头倏地一拍,“说不定这老哥也得跟我一起走呢。”
趴在桌上睡觉的陆演于是直起身,冲他打了个喷嚏。
“我*!”张海作势去掐他脖子,手指碰到他脸时张海一惊,“你脸你怎么这么烫?”说着又拿手背去贴他额头,“你发烧了?”
陆演迷迷糊糊地拍开他的手,双手抹了把脸,“没有,就是有点感冒。”
“都这样了还说没有?小年儿你来试试。”张海抓着张小年的手贴上去,张小年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温度反差极大的皮肤相贴让陆演微微清醒了些,他抬眼看看张小年贴在自己额头的手,伸手覆了上去,问道,“小年?你干嘛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滚烫的掌心使张小年飞快地收回了手。
“老陆,你行不行?要不我帮你打个车回家?”张海问。
陆演却剧烈地摇头,“不回家,不回家。”
“那你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
“不回家。”陆演摇头。
“知道你不想回家了,我问你你想吃什么?”张海
“不回家。”陆演干脆又趴到桌子上。
意识到跟这个高烧烧得迷糊的病人不在一个频道,张海从前面的座位跳出来,说,“去食堂给他买碗粥回来吧,走,咱俩也去吃点饭,回来再给他整回去。”
“嗯。”张小年担心地应下,拿起自己椅背上的外套披在陆演身上,“我们快点回来。”
因为今天整个高一学年晚自习取消,再加上他俩去得比较晚,食堂在排队的已经没有很多人了,他俩迅速打了饭,狼吞虎咽吃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去。
他俩回去时,陆演坐在位子上,手在脸上蹭来蹭去,张海凑近一看当即笑了出来——
陆演手里抱着张小年的外套,竟然哭了。
“小年,我捡到了你的外套。”陆演抱孩子似地把外套递给张小年。
“好,谢谢你。”张小年愣怔着接过,外套上有几处水迹,应该是陆演哭了滴在上面的眼泪。
“你哭什么?给,喝点粥。”张海把粥插上吸管塞到陆演手里,“你家住哪?”
陆演只是拿着不喝,说,“我家就在这,我哪也不去。”满脸写着倔强。
这是发烧了还是喝醉了?张海张小年对视一眼。
“乖,你生病了,你妈叫你回家吃药呢。”张海摸摸他的头发,并试图在他桌面上找到今天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装到他书包里。
“你干什么?”陆演按住他的手,“我说了我绝对不回家。”
手劲还挺大。
张海抽回手,“不回就不回,我们也不回了。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妈,”他说着好像又要哭出来,“我妈不要我,她嫌我考得不好,她不让我回家。”
“你不考的挺好的吗?阿姨那话就是在激励你,你那么在意干嘛啊?听我的,告诉我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是。”陆演红着眼睛,“她就是嫌我笨。我以后就不回去了,我吃住都在学校,成绩好坏我不用她说,我也不回家碍她的眼。”
“那你哪来的钱吃饭?”张海好笑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