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没回江城,一回来就碰见了林熠阳,这新年伊始收到的第一份“大礼”让言珏觉得自己今年的运势恐怕得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如若只是普通的“碰见”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和曾经的心上人十年后的再度重逢,“带着笑脸挥手寒暄,说一句好久不见”也就完事了。
但是,当你早晨8点多钟全身光溜溜的在酒店房间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这张曾经朝思暮想的脸活生生地怼在你眼前,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含着笑跟你说:“醒啦宝贝儿,早啊!”时,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反正这一刻言珏的脸上除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的表情。
于是他就只能那么尬笑着,忍着太阳xue突突的刺痛,唇角抽|动地回了句:“呵,早,早啊。”
从枕边这位翻身下床去洗漱时起,言珏就已经醒了。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敢缓慢地睁开眼睛,然而目之所及的一地狼藉还是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仿佛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我居然和林熠阳睡了”这个听起来极其魔幻的事实。
伴随着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言珏眼神放空地盯了一会走廊上的灯,最终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带着股海洋调须后水清新香气回到床上的男人,侧卧在言珏身边撑着脑袋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被窝里冒出的这张十年没见的小脸蛋还是这么可爱,嫣红的唇舌间跟噙着玫瑰花酿般芬芳馥郁香甜醉人,让人怎么都亲不够。自己当年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要不怎么有这么个大宝贝儿成天在眼前晃悠都能抱朴寡欲没越雷池半步?昨晚这春宵一度,还真是既让人食髓知味又教人悔不当初啊……
林熠阳伸手抚了抚言珏额角边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看着他这幅沉静的睡颜耳畔似乎还能听见昨晚那些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的喘息和呻|yin声,笑意便不自觉地漫上嘴角,好想知道这小家伙待会睁开眼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厚重的遮光落地窗帘被缓缓打开,一轮新日洒下的灿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照进屋内。言珏象征性地揉了揉眼睛,极力扮演着一个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可爱。
“醒啦宝贝儿,早啊!”
“呵,早,早啊。”
头,可真特么痛。刚刚坐起身的言珏不得不屈起手指将关节处抵在太阳xue上施了力地点压着。
“头还在痛?你说你昨晚喝那么多干嘛。要不要再睡会?”林熠阳拉下了言珏的手,将自己的覆了上去替他按摩,说话的语气温柔得可怕。
嘿,我Mojito喝得好好的,是谁硬塞了瓶Black Label过来的?谁的酒量谁心里没点逼数吗?喝醉怪我咯?
一通蛮不讲理的腹诽后,言珏被林熠阳近乎专业的按摩手法伺候得舒爽极了,一个没留神就出溜了句:“林医生,别光按头啊,我腰也酸着呢。”
从善如流的林医生听了这话便将双手贴着言珏的后脊一路滑了下去,将将握住腰侧时言珏忽地想起此时自己尚一丝不挂地坐在被窝内,立即反应迅速地拍开了那双蓄意作乱的手,拽下床边衣柜里挂着的浴袍囫囵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饿了,叫点吃的吧。”
言珏背对着林熠阳迈着酸软的腿脚从床边挪到了洗手间,照镜子时差点被胸前裸露的皮肤上星罗棋布的斑斑痕迹吓了一跳,琢磨着待会得回自己房间找件高领毛衣遮一遮。扭着脖颈仔细查看时才发觉左侧肩窝里甚至有块结了层薄痂的牙印,手指摸上去刺痛感依旧清晰可现。
啧啧,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斯斯文文的林医生发起情来也特么够猛的。话说昨晚到底做了几次?怎么我除了头痛腰酸腿软和身上到处都是的印迹外竟然没有别的不舒服?
言珏从洗手间出来时,林熠阳已经把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妥当了,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也被一一摆在了茶几上。他走过去随意地端起了一个盛着白色饮品的玻璃杯却被林熠阳拦了下来。
“这杯是牛nai,有点凉了,你喝了要拉肚子的。”说着递给了他另外一杯颜色稍沉一些的,“还是喝豆浆吧。”
接下来的早饭时间里言珏又被林熠阳投喂了剥了壳的水煮蛋、抹了梅子酱的吐司片和去了梗的大草莓,从饮食习惯到食用方式被照顾得妥妥帖帖。
啧啧,林熠阳这是什么时候get的照顾人的技能?
当年在Y中,和林熠阳永远考第一的成绩同样出名的就是他那冷着张脸开口就噎人的臭脾气。本是个自带光环走哪都众星捧月的人,却一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阻断回绝周围人的示好和爱意。
也不知道那张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给他写情书送早餐约看电影的妹子们一个个的被气哭,却依然有不怕死的后来者前仆后继地主动送上门去被欺负。
话说我当年到底又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信誓旦旦地非得让这么个人眼中看得到自己?当真是一腔孤勇不知进退,如今想来除了确实傻之外,好像,也还有那么点令人钦佩。
吃饱喝足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