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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还是失去了一切,还是被留在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里?
为什么,最终他还是一无所有?
突如其来的,心间暴戾恣睢的绝望,那些意难平心不甘的执念,霎那以毁灭般的狂热烧了起来,恣肆地淹没了一切,烧毁了他残余的理智。
他的心中潜伏的,那个Yin鸷的存在活了过来;他埋葬在最心底,镇压得最森严的魔鬼,醒了过来,带着嗜血嗜杀的本能,似是沉眠太久的火山,突兀地怒吼着爆发了出来。
男人青筋爆起的手死死地捂住额角,他在咬牙痛苦地呻yin,俊美的脸在苦苦挣扎中扭曲。
“西瑞斯!”
在她惊慌的呼声中,凶煞诡谲的气息猝然包裹了男人高大的身躯,神秘的苍黑花纹像是妖异得花枝招展的大丽花,从他的背后猛地蔓延开来,肆虐地滋生上了他全身;奇诡的纹路顺着他的颈间攀爬上了他苍白秀致的脸,他那双漂亮的金眸在这一瞬变成了可怖冷血的深红色,周身骤然一寒,死亡一般Yin森而暴虐的压迫感,歘然从他身边迸发散开。
“阿黛尔,走,别靠近我!”
他狠狠用力推开了怀中尚在怔愣的女孩,粗鲁地将她推得重重摔了出去,厉声喝道。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再一次陷入熟悉而漫天血红的粘连,黑魆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的泽沼里,无边无垠。
等男人如一只野兽般嘶哑喘息着,从混沌的意识中醒了过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又是挣扎之后的,体无完肤,金色的锁链狠狠勒入骨rou中留下的,森森疮痍遍布,血流一地。
是他的血的味道,没有混合其他的血,小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血色在从他漂亮的金眸中簌簌褪去,他Jing疲力尽地仰靠在墙面冰冷的石质上,黑发间渗着涔涔shi汗混合着已经干涸成块的血污,狼狈地贴在他俊美的脸颊边,男人在剧烈地喘息着,却侧过头,静静地看着那一隅窄窗外的碧空。
他在微笑,他想,还好。
如果他醒过来,要面对身边她冰冷的尸体的话,这次,他真的会疯掉的;真的会被那无穷无尽的毁灭和黑暗倾翻吞没的。
所以,真好,她走掉了。
阳光从狭小的窄窗间探身透入,安静的薄薄一层,像是孤独的温暖在Yin郁灰霾的雾霭中迷了路;有一只蹁跹的,蝶翼单薄的白蝶在窗前翾然飞过,又轻盈地飞回来,反反复复。
它似乎,想要进来?
他想,要怎么去拥有一颗,新生的明净星辰?
要怎么,去追逐一只嬛嬛婆娑的白蝶,将它纳入怀抱?
……
还是,不要了吧。
这种美丽是如此的脆弱,即使能够抓住,即使能够拥有,手间的灼热,克制不住的握紧,也会伤害到它。
让它,就这样飞走吧。
那颗他想要的,明净的星辰,有着属于她的夜空。
松手,放她自由吧。
一天,两天,三天,她没有再出现。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依旧,没有呢。
然后是,一年,一年又一天,一年,又两天;一年,又,第两百二十天。
多得都快,迷糊得,记不得了。
她住在西皇宫,应该是离以前自己住的房间不远的,她说过她的窗子正对着月亮女神雕像的,应该在西翼那头。
要是还和以前一样,一个月中有一天的时间封印比较虚弱,他可以从这里偷溜出去就好了。
就可以远远地,去看看她。
可惜修格修复了这里的魔法阵,他出不去了。
他想起,那个孩子坐在他臂弯里曾絮絮说过的,山毛榉树上的鸟巢,嫩黄还未睁开眼睛的稚鸟,她会盯着那些白玫瑰花下有着透明翅膀的蜉蝣和虫豸,看着它们翊翊地飞。
也许是不常和人说话的缘故,阿黛尔对他说话,和馥兰完全不一样。她没有女皇那种总是不疾不徐的淡然和优雅,奇异能够安抚人心的语调,小女孩说话总是又清脆又快的活泼,好像捧着许多珍惜的事物,迫不及待地要一一展示给他看。
他原来,真的耐心地听完了那个孩子所有的故事,听清了那些故事啊。
黑发的男子想着,安静地垂落视线,苍白的手覆在眉骨间,挡住了那双有些黯淡和怅然的金色眼眸。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