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冷翠的蓝焰在挤满腥红怪物的门缝间燃烧着,只要沾染上一点火花,这些表皮上泛着一层尸油的生物就会沦为助长火势的活体柴薪,但门的另一端不断飘来新鲜血rou的气味,後头的怪物不断推挤着,就这麽把前方的同类推进名副其实的火坑。
四肢细长的类人之物在灼烫的高温中发狂扭动,因痛苦和愤怒发出的凄厉尖叫几乎能把人的耳膜生生割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伫立在大红色的金属门扉前,平静的面容并不因耳边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而出现一点波动。
两双同样冷静的湛蓝眼眸直盯着地狱门那头堪比人间炼狱的惨况,既没有与怪物对峙的紧张,也没有父子之间初次共同对敌的喜悦,火光跃动在他们的眼眸里,倒映出来的只有怪物被焚烧至化为焦炭,最後在碰撞推挤间分崩离析的过程。
「……感官太灵敏的话,这种时候也挺遭罪的呐。」颇有体悟地给门的那头又加了把火势,瞬间汹涌起来的火舌腾的一下几乎蔓延到门外,原本环绕在外围的白色球形魔物耐不住高温,纷纷又往後退了一些,把门前的空地尽数留给两头披着人类外皮的圣兽狮鹫。
为了不让敏锐的感官去捕捉到喜爱的人类女孩正在被狠狠疼爱,以及究竟是受到如何激烈的对待等讯息,他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阻挡自己引以为傲的听觉及嗅觉,也幸好流着神圣血脉的他们天生便与恶魔这种污秽黑暗的存在不对盘,出手凌虐起来并无半点不适。
「你那个蠢哥哥也不知被绑多久了,才会气到这个程度,虽然有点同情小姑娘,但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对待人家啊。」高大的皇帝陛下叹了口气,一边纵火一边由衷地发出感慨,焚风吹拂在他刀削般刚毅深邃的脸庞,一头红棕色的浓密长发也随之轻轻晃动。
怪物的哀嚎和rou体燃烧的臭气终於掩去背後的动静许久了,狄米洛伸手触上绘满不明法阵的门扉,掌心贴上去只感觉一片冰凉,半点没有被他们施放的火焰导热过来的迹象,他唤出瑰丽的蓝焰聚集至自己眼前,能够燃尽邪秽之物的圣火就如同游蛇般冉冉爬离他手心,移动着抹除门上的各种符文。
「……父亲大人,您是因为对阿迦塔姐姐没有那麽在意,才能够毫无芥蒂的把她交给兄长大人的吗?」嘴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将自觉不能直问的疑惑突兀地提了出来,虽然很快就闭紧了嘴,还是看到前面那个宽阔的背影在听到他话音的当下直接顿住了。
心里不安地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巨龙般的火焰吞噬了门扉里侧更多的恶魔。
「你觉得我不在意?」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仰过头来斜瞥着他的男人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邪肆,神情僵硬地与那双刻画着岁月的沉静蓝瞳对视着,他很不甘心地发现,以自己的年岁和经历,实在看不穿对方此刻真正的情绪到底是什麽。
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纤细到一点男子气概都找不到的手指,他咬住了下唇,对於竞争对手一个个都远比自己强大的现状感到了焦虑。
将自己小儿子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实力难测的雄狮盯了他半晌,便敛去了自身的威势,转头看往矗立在面前的高大金属门扉。
门扉上的咒语建构式被破坏得很彻底,损毁了自体修复的法阵和能够将暗元素及死灵吸引过来的符文後,这扇门所能存在的时间估计也会大幅缩短,再者又有等着吞吃恶魔的白色球形魔物在外头徘徊,在派遣的僧侣部队抵达前,应该是无法再掀出什麽风浪。
只是想到那群谨遵戒律,连荤腥之物都不愿多碰的家伙要在这里驻扎个十天半个月直到周围完全净化,他这个当人顶头上司的就不免担忧起他们的自保能力。
这次的先遣队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Jing锐中的Jing锐,凭他们的力量原本应该也是可以将这一带阵压下来的,虽然中间可能会造成伤亡,但也不失为一场宝贵的实战经验,还能让两名皇子在合作迎战方面的默契有所加深。
可命运就是这麽奇妙,一个同时勾动了他们目光的存在,就如同当年出现的那般突然般再次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其实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可以很直白地开口称赞狄米洛,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年纪在秘法方面的造诣可说是得天独厚,能将一族内流传的魔法修习到这个等级已经算是天赋惊人了,但他也知道,对方现在想听的可不是这种来自长辈的呵护疼爱,更别提他向来就不是那种会称赞自家崽子的好心家伙。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他也有心培养能扛起整个国家未来的优秀子嗣,但这并不妨碍他将不会飞的孩子推下悬崖,让他们在险象环生的逆境中求生,并尝试抓住足以在未来某一日重重击败自己的力量。
「想要争取什麽就去争,没有抢夺到头破血流的觉悟,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随便出手。」淡淡的低语回荡在恶魔的咆哮之中,在儿子不解的目光中走到蓝焰高涨的门缝前,拉泽尔将手按上两侧的巨大门扉,仅管身形高大,